當真理與友情發(fā)生沖突時,我總是站在真理這一邊?!?/p>
“你又不是學科學的人。”我悶哼一聲。
大東嘿嘿笑了兩聲,打開門,回頭說:“我去開會了。”
大東走后,我算了一下這個月該繳幾天的房租。
如果包括昨晚睡在客廳的酬勞,這個月我只要繳十八天的房租。
但想到還有電話費沒繳和失去的幾千塊薪水,
我就覺得自己像森林失火又地震卻無力爬出來的烏龜一樣可憐。
我回到房間,打開計算機,把《亦恕與珂雪》叫出來。
在下筆前,想到剛剛大東說的“沖突”這東西,好像有點道理。
仔細想想以前看過的電視劇或電影,比方就日劇來說,
《長假》是女大男小;《跟我說愛我》的男主角是啞巴,女主角正常;
《東京仙履奇緣》的男主角很帥又沒天理地有錢,女主角卻超級平凡;
《東京愛情故事》是一男二女,A愛B、B愛C,C不管愛誰都沖突;
《101次求婚》是男丑女美,而且女的還背負著未婚夫死亡的陰影,
同樣的陰影,也出現(xiàn)在男老實女兇悍的韓國電影《我的野蠻女友》中。
即使主角之間并不沖突,甚至可說相當和諧,
可因這種和諧,也會造成另一種沖突,
如《失樂園》和《戀人啊》,男女主角在各方面都很契合,
可是卻分別擁有自己的家庭,于是很容易與社會道德觀沖突。
因此《戀人啊》發(fā)展出精神外遇的問題;
《失樂園》則呈現(xiàn)出肉體的耽溺與掙扎。
早期引進臺灣的韓劇中,也是充斥著這類沖突。
看來明顯的沖突,好像真是這些故事的精神。
可是一想到要加強主角間的沖突性,原本趴在頭皮上的頭發(fā),
又試著站起來。
今天已經(jīng)碰過幾次沖突的場合,我可不喜歡這種尷尬的感覺。
我的個性是如果有自己不喜歡的事,就不希望故事中的人物也碰到。
所以在我的設定下,亦恕和珂雪都是迷糊的人。
當珂雪忘了帶畫筆要拉開咖啡館的門,準備回家拿時,
剛好碰見要推開咖啡館的門進來找公文包的亦恕。
這是他們第二次碰面的情景。
由于門把同時被推與拉,于是亦恕腳步踉蹌、珂雪險些撞到門。
他們的個性特質并不沖突。
如果真要強調(diào)他們之間的沖突,那就從他們的學習背景著手吧。
畢竟一個學科學,另一個學藝術,一定會有很多想法上的沖突。
例如當珂雪告訴亦恕:“我這輩子最想做的事,就是飛翔。”
亦恕不會說:“那就乘著我的愛吧!這是我給你的,最堅強的翅膀?!?/p>
亦恕會說:“那我會發(fā)明一種生物芯片,當它植入腦中時,便可讓人體
仿真鳥類的飛翔動作?!?/p>
嗯,這應該是他們之間最大的沖突點,也是我所能接受的沖突極限。
不過這是故事以后的發(fā)展,目前為止,他們還是有共通點而且和諧。
完成今天的進度后,洗個澡,想好好睡個覺。
但由于腦子里一直徘徊著哪里沖突、如何沖突的問題,
導致我也與床和枕頭沖突,怎么換姿勢都睡不著。
在一個180度翻身后,我在心里默念:
“我會好好照顧亦恕與珂雪,不會讓他們常常起沖突?!?/p>
我的個性是如果晚上睡不著,就會覺得自己應該是做了虧心事。
忘了是多久后才睡著了,但總之是睡著了。
醒來后已經(jīng)有點晚,迷迷糊糊中簡單漱洗一下就出門上班。
走進公司大門,曹小姐一看到我,便低頭拿起電話。
我一直覺得奇怪,好像每天早上她看到我時,都剛好在講電話。
我恍然大悟,她應該是假借講電話來避開每天早晨的第一次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