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取人才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還是鑒別人才。察其真?zhèn)?,鑒別賢否。曾國藩經常說:“求人之道,須如白圭之治生,如鷹隼之擊物,不得不休?!卑坠缡菓?zhàn)國時人,棄政從商,是中國商業(yè)經營理論的鼻祖,司馬遷稱他為“天下言治生祖”,欣賞他對經商時機的把握和果斷決策,“趁時若猛獸鷙鳥之發(fā)”這句話,就是贊揚白圭理財決策雷厲風行。白圭把經商的理論,概括為四個字:智、勇、仁、強。他說,經商發(fā)財致富,就要像伊尹、呂尚那樣籌劃謀略,像孫子、吳起那樣用兵打仗,像商鞅推行法令那樣果斷。如果智能不能權變,勇不足以決斷,仁不善于取舍,強不會守業(yè),就無資格去談論經商之術了。宋景德四年,真宗封其為“商圣”。曾國藩主張求才要像白圭經營生產一樣,一旦看準,就要像鷹隼獵取食物一樣迅速,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決心。
曾國藩還提出,求才“又如蚨之有母,雉之有媒,以類相求,以氣相引,庶幾得一而可得其余”。蚨,即青蚨,是蟲的一種小動物。據(jù)晉干寶《搜神記》等書記載:它產卵必須附著花草的葉子,大小像蠶蛾的卵。如果把它的卵取過來,母青蚨就一定會飛過來,不管離得多遠。即便偷偷取走它的卵,母青蚨也一定知道藏卵的地方。用母青蚨的血涂在八十一文銅錢上,用子青蚨的血涂在另外八十一文銅錢上,每次去買東西,有時先用母錢,有時先用子錢,用掉的錢都會再飛回來,這樣循環(huán)往復,錢就永遠都用不完了。
“雉之有媒”,是說獵人馴養(yǎng)的家雉能招致野雉。曾國藩以青蚨子母相依不離,家雉能招致野雉,比喻在求才時須注重人才互相吸引,使之結伴而來,相踵而至,收得一而可及其余之效。
曾國藩善于總結,還虛心體察自己在用人上的缺失。當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不如胡林翼對人才更有吸引力時,立即給胡林翼寫信,說:“臺端如高山大澤,魚龍寶藏薈萃其中,不覺令人生妒也。”又說:“莊子云: 以天下為之籠,則雀無所逃。 閣下以一省為籠,又網羅鄰封賢俊,尚有乏才之嘆。鄙人僅以營盤為籠,則雀且遠引高翔矣。”表示向胡林翼學習。
曾國藩招徠人才,也有的是在“重賞之下”。趙烈文就是其中之一。趙是江蘇陽湖人,字惠甫,又字能靜。出身于官宦家庭,其父趙仁基,官至湖北按察使。趙烈文少年時代三應鄉(xiāng)試不中,于是絕意仕途,一心鉆研學問,博覽群書,留心時事。與同鄉(xiāng)也即其四妹夫周騰虎及劉翰清講求經世之學,以有才名聞鄉(xiāng)里。咸豐五年底,曾國藩坐困南昌,周騰虎極力向曾推薦趙烈文。曾國藩立即下聘金百兩,修書一封請趙。趙烈文欣然上路,十二月到了南康大營。六年正月,曾國藩命其參觀駐扎樟樹鎮(zhèn)的湘軍水陸各營。趙烈文說:“陸軍營制甚懈,軍氣已老,恐不足恃?!痹鴩劼牶箢H不高興,趙也不便再深說下去,似乎感到曾國藩并非虛心納諫之人,遂以母親有病為理由,向曾國藩告假。過了幾天,正當趙烈文將行之際,傳來周鳳山部湘軍在樟樹打敗仗的消息,正趕上趙烈文辭行,曾國藩一定要他說出如何看出周軍不可恃,趙只以不幸言中搪塞過去。
趙烈文不想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前途未卜的曾國藩,遂于正月離營。曾國藩只好囑咐他家中無事,望早來相會。咸豐十年,太平軍席卷蘇、常,趙烈文無處安身,全家逃往上海。此時的曾國藩已任兩江總督,授欽差大臣,實權在握了。第二年七月,趙烈文因受好友金安清之托,為求曾國藩就鹽政之事上一奏折,來到東流大營,隨即留在幕中。在此前后,籍隸常州的周騰虎、劉翰清、方駿謨、華衡芳、徐壽五人也赴安慶大營委用。
曾國藩在《人過聞見日記》中把人才分為三類。一個是“聞可”,多是指在曾國藩這里任職的人推薦或稱贊的人,包括他人寫信告訴者、面交條子所開、當面所稱等。大多記載這個人才是什么樣子,可以勝任哪一類工作。還有一種是“見可”,就是不但聽人講過,還經過他的面試和考察,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