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姆斯·瑞德利士兵(達漢姆輕步兵團第9營)
空襲時,我們在一所房子的地下室里待了半個小時。當(dāng)我們出來后,中士讓我們四處看看有沒有傷員。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受傷的軍官,當(dāng)我們把他扶上卡車時,他的背部裂開了。我走到一個單腿跪著、手里還拿著步槍的士兵面前問道:“伙計,你沒事吧?”他沒有回答我,仍然一動不動地跪在那里。我用手輕輕碰了他一下,他就倒在地上了。我還看到另外一具尸體。那個人躺在地上,他的臉朝上,戴著帽子背著包裹,步槍也還在他的臂彎里。如果不仔細(xì)觀察,你一定會認(rèn)為他只是睡著了。還有一具尸體,我一個人拖不動,我和另外一個人想把門板拆下來,一起把他抬到門板上。但是,當(dāng)我們抬的時候,只有他的上半身移動了,下半身還是一動不動地在那里。原來他已經(jīng)被分成兩半了。我真的惡心得想吐了,這是我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后來,我們把他和其他的死者一起埋到了一個花園里。
彼得·吉弗瑞斯中校(達漢姆輕步兵團第6營)
后撤的道路困難重重。在我從阿爾芒蒂耶爾去貝爾格斯運河的路上,我所乘坐的是一輛沒有任何武器裝備的車,而德軍的子彈就呼嘯著擦著車身飛過。我讓司機開得再快一些,司機也確實那么做了,但是后來我們卻發(fā)現(xiàn),一些德軍的坦克迎面朝我們開了過來。我們下了車,然后躲到了路邊的溝渠里,希望德軍不會發(fā)現(xiàn)我們。三輛德軍的坦克開了過去,其中一輛坦克朝我們的車發(fā)射了五枚炮彈,把我們的車炸毀了。這樣一來,我、司機,還有一名中士就只能徒步前進了,我們只能靠自己的雙腿走到貝爾格斯運河去。
德軍的那些坦克到處搞破壞。在走了一段距離之后,我們遇到了蘇塞克斯軍團的一個營,他們遭到了德軍坦克的重創(chuàng)。那些坦克里的德國士兵用機關(guān)槍朝蘇塞克斯軍團的士兵掃射,給蘇塞克斯軍團造成了十分慘重的傷亡。我們過去時發(fā)現(xiàn)很多負(fù)重傷的士兵都躺在公路上,他們叫著說想喝水。但是我們卻什么忙也幫不上,當(dāng)時的情況真的很令人沮喪。后來,我們十分幸運地遇到了一名開著車的工兵上尉。我們告訴他我們的車被德軍炸毀了,我們必須到貝爾格斯運河去,他就答應(yīng)了送我們過去。
我們擠上了車,然后他就把我們送到了運河邊。我們在運河邊和營部的其他人會合了。在路上時,我們在一個小村莊找到了一名軍醫(yī)。我告訴他公路上有受傷的士兵,希望他能去救他們。我們當(dāng)時在公路上看到的一切真是太可怕了。
伊恩·英格里斯少尉(達漢姆輕步兵團第8營)
在一個叫斯特沃德的地方,我們才知道我們已經(jīng)全被德軍包圍了。當(dāng)時我們正向東布置防御陣地,我們卻遭到了來自西面的德軍的攻擊。第二天,也就是5月29日,我們旅撤到了沃斯頓,在那里我們營是整個旅部的先頭部隊。運輸排被派去觀察德軍的情況。不久之后,德軍來了,我把運輸排撤回到了營部的后方。沒過多久,我們就接到了撤往敦刻爾克的命令。正當(dāng)我們撤退時,我們又受到了德軍的襲擊。德軍包圍了C連隊,C連隊大多數(shù)士兵都被俘虜了,其中還包括很多沒有受傷的士兵。在這次戰(zhàn)斗中,我們失去了很多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