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丹斯士兵(步兵旅)
我獨自走了一整天。在路上,只要一看見德軍我就會馬上躲起來。后來,我遇到了八個英國士兵,他們也和我一樣,跟自己的部隊失去了聯(lián)系。突然,我們中的一位中士讓我們放棄,說我們不能再往前走了。我說:“我不能放棄!我必須回去!我的心上人還在英國!”我看見前方有一片森林,我想只要我們能穿過那片森林一直朝北走,我們就會安全了。于是,我說:“如果我們現(xiàn)在就走的話,我們一定能走到那片森林。”后來,我們果然走到了那片森林。森林里,路邊的樹上被涂上了紅色的油漆,這顯然是已經(jīng)穿過森林的英國軍隊給我們留下的路標(biāo)。我們照著部隊留下的標(biāo)記一直往前走,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走出森林。幸運的是,當(dāng)我們一走出森林就看見了英國軍隊。我們終于擺脫了德軍。
肯尼斯·卡弗一等兵(皇家陸軍醫(yī)療隊第5機動救護車急救隊)
難民們的生活十分凄慘。他們把所有的東西都放在馬車或手推車?yán)?,或者是扛在肩上,看著他們會讓人感覺很心酸。我們不得不把這些人都推到路邊,盡量不傷害他們。但是有時候,我們會不可避免地把一些手推車推到路邊的籬笆處。由于上級命令我們一直前進,所以我們不能停下來幫助他們。這真的是一件很令人悲痛的事情。這些人沒有食物,沒有水,也沒有住的地方。后來當(dāng)我回到家之后,我對我的父母說:“如果德軍打到了這里,你們就待在家里哪里也別去。至少在家里有吃的,有喝的,有房子遮風(fēng)避雨。一旦出去逃難,那就什么都沒有了?!?/p>
艾內(nèi)斯特·吉斯曼裝甲兵(皇家坦克團第5營)
我們在路上遇到一對夫妻。男的推著自行車,自行車上放著一大堆東西,女的挺著大肚子。按照軍隊規(guī)定,我們不能過問難民的事情,但是我們又不能不管這個孕婦。我們停了下來,把她扶上卡車。我們告訴她丈夫,我們會把她送到我們明天一早就會到達的一個女修道院。說完之后,我們就開車走了。我們的卡車行駛在一片很空曠的地帶,突然卡車后面?zhèn)鱽砹说统恋慕新?。原來是中士在叫停車。我停了下來,中士對我說:“伙計,能給我一支煙嗎?”于是,卡車上的士兵都下來在公路邊抽了煙。我一邊抽煙一邊發(fā)抖,神經(jīng)高度緊張。我想:“那些樹后面是什么?不會是德國人吧?他們是不是正在用槍瞄準(zhǔn)我們?真是見鬼了!”
接下來有意思的事情發(fā)生了。一陣微弱的哭聲從卡車后面?zhèn)鞒鰜?,這聲音就像是一只雌狐貍發(fā)出的聲音。原來是一個小女嬰出生了。我們中有個士兵很喜歡園藝學(xué),他還知道很多拉丁名字。他給女嬰取名叫維奧拉·璀克勒,即三色野紫羅蘭的意思。這是我所經(jīng)歷的一件讓人十分寬慰的事情,它讓我忘記我們之前所經(jīng)歷的一切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