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我”的幻象(6)

從眾效應:如何影響大眾行為 作者:(英)馬克·伊爾斯


美國伊利諾伊大學的視覺認知實驗室主任、心理學家丹尼·西蒙斯再三證明了這個說法。西蒙斯和他的合作者克里斯托弗·查布瑞斯這樣說道:

我們都有著以下令人尷尬的經(jīng)歷,當一位朋友或同事剃了胡須,減了頭發(fā),或者開始戴隱形眼鏡了,我們都沒能覺察出來。我們感覺自己能感知并記住發(fā)生在我們周圍的一切事物,而對視覺細節(jié)偶爾無意忽略的情況,我們認為那是個罕有的例外12。

但那不是。我們的大腦總在篩除與手頭任務、與我們特定時段的興趣無關的視覺信息,然而我們的感覺卻相反?!拔覀冐S富的視覺體驗引導我們相信,我們的視覺圖像包含并保存了同樣數(shù)目的細節(jié)?!睋Q句話說,我們似乎極其詳細地感知世界,但我們的視覺系統(tǒng)篩除了對我們不重要的信息(搞清楚:并不是我們的眼睛沒有接收到數(shù)據(jù);而是我們的認知系統(tǒng)刪除了數(shù)據(jù))。

西蒙斯對于這一點最有名的證明被稱為“我們中間的大猩猩”(GorillasInOurMidst)的試驗。在這項試驗里,受試者觀看了一盒幾個學生打籃球的錄像帶,并被分成三個小組:第一組要求受試者觀察其中的一個隊;第二組要求計數(shù)傳球的次數(shù);第三組對受試者沒有要求。西蒙斯和查布瑞斯的試驗結果是,只有第三組發(fā)現(xiàn)在比賽過程中,一個學生裝扮成大猩猩,走到球場上,還用拳頭拍打自己的胸口,然后又走開了。你也許會問,我們怎么會遺漏這么明顯的事情。

因為我們沒有在關注這件事,這就是原因。我們在關注其他的事情。

但是我們似乎在關注所有的事。我們的感知仿佛是無所不包的,而且很準確(我們沒有紅色閃光燈或是警報器來提醒我們遺漏了一些事情——至少不是字面意義上)。

我們的感知并不是這樣。“無意盲視”(inattentionalblindness)——西蒙斯和查布瑞斯給這個現(xiàn)象的名稱,揭示了我們頭腦體驗的另一種幻象。

慵懶的大腦

我們的大腦很懶惰,它們不是我們渴望的數(shù)據(jù)處理裝置13。大腦總是蒙蔽我們,讓我們不會太用力地思考,以此保護我們。

也許對“懶惰大腦”觀點最有力的倡導者是丹尼爾·卡尼曼。盡管卡尼曼是一位心理學家,他卻因經(jīng)濟學獲得2002年諾貝爾獎,可見他畢生工作的深刻性與實用性。

實質上,卡尼曼通過大量實際試驗證明,我們的日常思維不如它表面那樣,也不和我們認為的不一樣,離理性還很遠,并沒有多少深思熟慮。作為替代,卡尼曼提出一種“兩階段”模式,這個模式暗示了很多我們大腦的簡單運作原則(圖2.1)。

●我們彼此近似(我們使用比較簡單有效的方法,或者采用諸如“熟識”(familiarity)之類的“試探法”(heuristics)——這看起來像我知道的東西嗎?——以此來簡化我們對世界的感知和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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