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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緣簿事件、內需的發(fā)現(xiàn)、泡沫(3)

日美貨幣談判:內幕20年 作者:(日)瀧田洋一


進一步說,因為大臣、財務官都是政界屈指可數(shù)的擅長英語的官員,談判風格與方式自然而然會發(fā)生變化。日美間的談判,至少在預備階段,可以隨時利用電話溝通信息,推進談判成果,輪不到那種“卑職應邀前往某處就某人的某件要事展開會談”等言辭風格的專業(yè)外交官出場了。那時候,馬爾福德給我掛來電話,說他自己“有要緊的事情要和行天先生通話,可是不知道他現(xiàn)在人在哪里,請一定幫忙”。這時財務官辦公室確實說行天到非洲出差去了。于是讓馬爾福德在約定的時間掛電話?;蛘哌€有“行天的腳的狀況可能不太好,請你不要把車停在停車場,而是停到十五號大街旁財政部的出入口下面好嗎?”當時財務官扭傷了腳,架著丁字拐,從歐洲火速轉往華盛頓。因為是秘密出訪,所以沒有配備公務用車。我開車去機場迎接行天,然后把他送到財政部去,再回到大使館我的房間里待命。在1988年春天我這個“卑職”被內閣任命為特命全權公使,掌握的權力甚至可以“發(fā)布宣戰(zhàn)布告”,但是在貨幣外交方面,僅能充當一個門童而已。

這么說可能有為自己辯解的意思,但是我從事駐美公使工作的時候,的確比往常要繁忙。在我任職的兩年時間里,日本的國力正處于巔峰狀態(tài),在這樣的背景下,我作為“體面耀眼的外交官”出場的任務很多。尤其是,我的前任內海用3年時間培養(yǎng)的大量人脈都詳細地引薦給了我,工作的條件和機會已經更完美,所以事實上工作增多了。1987年,美聯(lián)儲主席由沃爾克換成了格林斯潘,還發(fā)生了“黑色星期一”,公使的信息收集活動也是多方面的。行天財務官也是一樣,力圖在紐約發(fā)揮駐美公使的作用。

對銀行自有資本比例做出規(guī)定、所謂“巴塞爾協(xié)議” 出發(fā)點,行天和紐約聯(lián)邦銀行行長克里甘進行歷史性協(xié)商時我也在場,也和退職后的沃爾克或沃爾芬森等要人幾次共同進餐。但是,關于日元美元匯率的談判,正在談論什么問題,進展到什么程度了等等,都是我所不能估計的。

但是,對大藏省的事務當局而言,那些正是決定預算構架、追加預算的時間與規(guī)模的最重要的信息。因為“現(xiàn)場信息”太少而發(fā)脾氣的官員也不少吧。憑借我公務員生活近30年的經驗,能夠感覺到那種空氣。話雖如此,但匯率談判本身就是首腦級別的官員來完成的,如果在進行這一過程時,并沒有把各種各樣的信息通報給東京的事務當局的話,那他們無疑就是沒有要通報的“意思”。讓我在這種情況下硬擠進去收集“現(xiàn)場信息”的余地幾乎沒有,從一開始也不應該對高質量的信息抱有期待吧。這么一想,我還是決心把門童工作做到底。實際上,公務員的工作出于察往而知來的習慣,一旦被冷落在一邊,那么以后也就升遷無望了。或許我生來就是勞碌的命。

與日元美元匯率問題相對應的政策課題就是擴大內需,我有幾次出場的機會。多半是接受大藏省的指示,到財政部向達拉拉或弗帕說明日本“綜合經濟對策”的要旨。現(xiàn)在我還記得的是,讓他們理解“零國(年度支出為零的國家工程)”很費力氣。簡單地說,“零國”的意思就是指“由國庫負擔債務的項目”可以從第二年的公共事業(yè) 經費中“預約”出一部分費用,公共事業(yè)的實施主體就從第二年預算被砍的不安中解脫出來了。因為可以進行跨年度的大型公共事業(yè),的確對擴大內需有幫助。即使是當年支出為零,也有希望達到景氣上浮的效果。這是當時主計局絞盡腦汁想出的苦肉計。

但是,對于它的具體效果,在什么時間以什么方式來觀察比較好呢?的確,不能從性質上忽視這種擴大內需的效果,但對于第二年才支出事業(yè)費的工程項目現(xiàn)在就要給出量化的數(shù)字是不可能的?;蛟S可以得到“沒有錢也在專心致志地努力”的評價,但向對方說明這種東西對擴大內需的具體效果卻相當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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