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lián)想前董事局主席柳傳志曾說過,一個團隊是否有凝聚力的一個重要標(biāo)志是能不能將話放在桌面上談。此時此刻,到了把話攤開來講的時候了。
我看見崔藝東翹著二郎腿,支著頭,表情嚴(yán)肅地想他自己的問題,卻完全沒有開會的意思。
“兄弟們,”我打破了這難堪的沉默,說,“我想今晚我們遲早都要討論這個艱難的問題了,誰應(yīng)該負上失敗的主要責(zé)任,為什么?既然如此,我們不如現(xiàn)在就談?wù)劇!?/p>
我的話使氣氛陡然緊張起來,霍剛試圖打破這種尷尬:“她們八人一起當(dāng)模特確實很有創(chuàng)意,誰讓我們不是女人呢?”每個人都在琢磨如何逃過這一劫,沒有人能輕松得起來。
“但我們輸了?!被魟偙3至艘回灥暮幽先孙L(fēng)格,直言直語,“總有一個人會被淘汰?!闭f完,他瞅了一眼身旁的馬建軍。
“我們完全只對事,不對人。”見所有人都用同樣的眼神看著他,馬建軍趕緊打斷了霍剛的話,聲音因為緊張而顯得急促。
討論到這里戛然而止,其他的話似乎再也沒有意義?!爸粚κ拢粚θ恕辈]有任何意義,這只是一個借口。任何失誤的行為都跟人有關(guān),對事的同時必然會涉及人。馬建軍用這種方式止住了大家的言論,但是并不能改變大家對他的看法。馬建軍訕笑了一下,默默地回到房間里。
由于早上匆匆開始行動,并沒有記錄每個人的銷售成績,這使得責(zé)任更加無從確定。大家都在盤算著如何找出別人的責(zé)任,如何撇清自己的責(zé)任。
每個人的表情都或多或少地流露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戴小威,他的臉上始終浮現(xiàn)著坦然而超然的笑容,似乎并沒有因此而緊張,龐大的身軀放松地垮在沙發(fā)上,看起來更像一個局外人。張旭一個人坐在沙發(fā)的最角落處,支著頭,拿著一支圓珠筆不斷地從食指轉(zhuǎn)到小指。
霍剛則是翹著二郎腿,翹著的腿像上了發(fā)條的機器有節(jié)奏地抖動著,手上燃著的香煙太久沒有抽,煙灰掉在褲子上,才忙不迭地站起來胡亂地拍打著。
責(zé)任的話題始終會讓人覺得沉重,我起身上洗手間。馬建軍獨自一人走到飯廳里,那里有一臺攝像機正等著他。
有些人天生適合鏡頭,馬建軍就是這種人。此刻,他正對著鏡頭,滔滔不絕地發(fā)表自己的觀點,剛才的緊張和焦慮一掃而光。
一天下來,每個人都要接受好幾次這種單獨的采訪。這的確是一個表現(xiàn)自己的窗口,如果這只是一場真人秀節(jié)目,通過高明的作秀技巧也許能獲得觀眾的追捧,但這還是一場殘酷的面試,做真實的自己比作秀更重要。評委是理性的,只有能力與結(jié)果才能取悅他們。
“今天是難熬的一天,”在公寓的陽臺上,我面對攝像機鏡頭坦然地說,“我已經(jīng)聞到了硝煙的味道,但最終的勝出者肯定是強者。我相信自己。”
離開公寓有點悲壯,在公寓門口,巾幗組成員走過來擁抱著我們這群落魄的男士??諝庵袕浡鴤械囊蜃樱總€人拖著行李箱與美麗的女士們一一作別。我回頭望了望舒適豪華的公寓,也許從這一刻起,我將不會踏足這里了。
走進會議室前的剎那,我放好行李,整了整領(lǐng)帶,微笑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接下來是最熟悉卻最讓人難忘的場景:吳智、唐石和許昕琴已齊齊坐好,開始用一種冷峻和審判的眼光打量每個人。
“賣西瓜汁的主意是誰想到的?”吳智首先發(fā)問了,平時掛著和藹的微笑,現(xiàn)在卻表情嚴(yán)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