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劇片里有句臺詞,男人對女人說:“還以為咱們是有感情的,沒想到最后還是交易。”
幻覺破滅,是結(jié)束也是開始。
“我明天搬家?!?/p>
最近豬喜歡用凍肉似的聲音說話,一開口就又冷又膩又硬,大概是為了防備我仍存非分之想,又像是要教前妻懂得什么叫不怒而威。
我看著豬的臉,緊繃著,像塊灰黑色的挽聯(lián)兒,標(biāo)準(zhǔn)的上級通知下級、甲方通知乙方。
“不是說你找好搬家公司一塊兒搬么?”
豬不耐煩,“那怎么搬?”
“怎么不能搬?反正離得不遠(yuǎn)?!?/p>
豬沉吟。
“錢我出一半兒。”我說。
“你憑什么把所有的箱子都用了?”
當(dāng)天晚上十二點,豬春風(fēng)滿面地剛進(jìn)門即憤怒—門廳里橫七豎八地堆著各式牛皮紙箱子和塑料袋。
“先到先得啊,我有義務(wù)考慮你的需要么?”我盯著電視。
“自私!”
“噢,合著您鬼混到半夜我還得跟通房大丫環(huán)似的替您拾掇東西?咱倆什么關(guān)系???”
“別忘了我現(xiàn)在沒義務(wù)聽你撒潑!”
我用食指點著豬的鼻子,“別忘了進(jìn)門就撒潑的是你!精子進(jìn)大腦你腦癱了么?”
豬開始往塑料袋里扔他名下的家私,摔摔打打,叮咣山響,似乎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是他吃了虧。
我照常吃蘋果。
“你憑什么把木頭衣架都拿走了只給我留了塑料的!”突然間,豬怨怒的聲音再起。
“所有衣架都是我掏錢買的,給你留幾個那都叫友情贈送!”既而—“我的ipod呢?”豬砸門。
我一翻身跳下床忽地拉開門,“什么叫你的ipod?”
“不是我抽獎抽到的難道是你?”
“不是你死乞白賴地要送給我?難道是我搶來的?”
豬沉吟了一下,“就算是吧,那你還要么?”
“憑什么不要?”
“要就要,說話給我客氣點兒!”豬點住我的臉。
“多給我十萬?!蔽倚笨吭陂T框上,一手攥拳,像個潑辣的妓女在討價還價。
豬警覺,“不是簽好協(xié)議了么?”
“我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