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shù)化問題,周邦瑞和我推定由方麗斯負責,因為在美術(shù)課上,美術(shù)老師陳仲綱曾贊揚她的靜物寫生畫得最好,“很有藝術(shù)頭腦”。
不幾天,《繁星》第一期“讀書競賽專號”上墻了。
第二期,郭導師建議可以登載一些著名作家的語錄,我們就選登了蘇聯(lián)作家高爾基、法國作家羅曼 羅蘭的若干條語錄。而第三期則該紀念五四運動,我們要專登魯迅先生的語錄。周邦瑞、方麗斯把此事推給我,我只好去學校圖書館找。正好,那兒有一本剛剛出版的宋云彬編選的《魯迅語錄》,我翻閱一遍,選了幾條,其中一條是:
愿中國青年都擺脫冷氣,只是向上走,不必聽自暴自棄者流的話。能做事的做事,能發(fā)聲的發(fā)聲。有一分熱,發(fā)一分光,就令螢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發(fā)一點光,不必等候炬火。
這條魯迅先生語錄的選用,是我當時最感得意的。在國文課堂上,郭導師還指出,“有一分熱,發(fā)一分光”就是魯迅精神,也是“五四”精神;現(xiàn)在抗戰(zhàn)時期,青年學生特別需要發(fā)揚這種精神。
當時,有一首《五四紀念歌》:“五四是我們中國的青年節(jié)。紀念五四,承繼五四救國的精神,發(fā)揚五四革命的傳統(tǒng)!新中國的青年,準備好在今天,高舉我們的戰(zhàn)旗,奮起前進,沖鋒!”這首歌,是義南小學期間唱的。
逸中的音樂老師鄭恕先生,他第一堂課教給我們的歌,題為《少年先鋒》:
唱起我們的歌來,
拿起我們的槍柄。
用歌聲喚醒人民,
用刀槍打退敵人!
看太陽照遍了山嶺,
鮮血涂滿了國境,
向著戰(zhàn)斗的隊伍,
追趕我們的前程!
舉起我們的拳頭,
振起我們的武勇,
用拳頭打死漢奸,
用武勇建立大功!
看春風吹遍了山嶺,
鮮花開滿了國境,
舉起自由的旗幟,
昭示中國的新生!
鄭恕老師不僅教著全校十一個班級的音樂課,并且領(lǐng)導了聲譽卓著的“逸中歌詠團”。歌詠團由四十位同學組成,男女各半。要求參加者須經(jīng)鄭老師面試,唱一首自選的歌,被首肯后方為團員——我也經(jīng)歷過面試。
我在歌詠團期間,鄭老師先后教了六首歌。第一首,是仁蓀作詞,張銳譜曲的《播種之歌》:
春風吹綠了原野,
吹紅了園林,
大地在呼喚,
新生新生,再新生!
播種的時機,
已經(jīng)來臨!
我們有強健的身體,
有閃亮的鋤犁,
利用這大地,
新生新生,再新生!
播種的時機,
已經(jīng)來臨!
我們把生命的泉源,
把抗日的種子,
撒遍這大地,
播種播種,再播種!
播種的時機,
已經(jīng)來臨!
好時光,來得匆匆,
好時光,去也匆匆。
要及時努力,
努力努力,再努力!
春風吹綠了原野,
吹紅了園林,
大地在呼喚,
播種播種,再播種!
播種的時機,
已經(jīng)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