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再一次發(fā)明火藥？進行嘗試還是再加上祈禱？”亞當站起身來，膝蓋酸痛地離開懺悔室。

在令人不快的皇上召見之后的兩個禮拜，又來了一個信使。信使帶來了一封信函，用黃綢子裹著，并有皇家的紅漆封。

尊敬的湯若望閣下：

皇上任命我為大學士，這對我來說是無上的榮光，也意味著對基督徒的某種松動。

在宮中我可以謙卑的方式提出若干有利于耶穌會士學者和中國科學發(fā)展的建議，中國為數(shù)眾多的有識之士對西方思路的偉大已經(jīng)了然于胸，可他們并不明言。如若眾人得知，在中國士林的花園里有西方的科學知識之花怒放，就會有損于殿試大學士的威望。

朝廷中的大學士曾向我建議，請您參與革新帝國歷法的工作。至于何時和欽天監(jiān)的監(jiān)正商議此事，請聽候通知。順便說一句，魏坤大學士設法阻止您參與歷法革新的工作。

在您的幫助下，打開我朝的思想疆界，并使其擴展，此乃我之愿也。請您于八月三日到我的住處西瓜胡同九號一敘。

文淵閣大學士徐光啟

“你們看，是大學士保祿·徐，我們高貴的來自杭州的主人，而今到宮里來做官了。可是一句話都沒有提到鐘表的事。難道說我曾在皇宮里的事就無聲無息地湮滅了不成？”亞當搖頭不止，“碰巧的是，他要派我到魏坤任職的欽天監(jiān)那里去，為的是重新計算中國的歷法。這不是去闖虎穴嗎？！基亞考莫，我可不是搞數(shù)學的呀?！?

特蘭奎羅·格拉賽提舉起茶杯，“現(xiàn)在宮里又尋著您了，可我們決不能圍著那個胖子亂轉(zhuǎn)，那個家伙在宮里到處給我們設置障礙。計算歷法原本是小事一樁，易如反掌，只要以月亮代替太陽就可以了。”

“千年歷可用我們的對數(shù)表加以糾正，這也可算是一種革新?！被鶃喛寄泛蛯⑹直鄯畔?，然后用手臂在空中計算起來，繼而不知所措地望著眾人，“你們當中有誰知道這里是什么立法系統(tǒng)嗎？亞當？特蘭奎羅？本托？尼可洛？我們要是失敗了，那對手就會狠狠地整治我們。我要提醒大家，欽天監(jiān)中的天文學家有極為聰明機智的阿拉伯人，他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你們要好好想想啊，同會兄弟們！”

亞當·沙爾和基亞考莫·樂和深知，作出決定的重擔落在了他們的身上。天文學家都知道，中國的歷法有很多的缺陷，他們定要找出這些缺陷，并以一種較好的系統(tǒng)取代有缺陷的系統(tǒng)，但同時又不可踩到自命不凡的龍的尾巴。

亞當在一些老舊的資料當中找到了有關歷法的材料，“要是我們能夠以研究利瑪竇的資料為開端，那我們會少走很多彎路。他懂得一些中國的天文學，并以西方的學識進行了深入的思考?！?

他迫不及待地望著基亞考莫·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