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大廳里出現(xiàn)了一位穿著彩蝶服和迷你裙的陌生姑娘。她的舞姿太迷人了！華爾茲的輕快、優(yōu)美，迪斯科的熱烈、奔放，兼?zhèn)湟簧怼４蠓蕉皇в谳p浮，典雅而不流于造作。呵！鄧肯的再現(xiàn)，羅曼諾娃的舞魂！小伙子們都在追逐她，都在打聽她究竟是誰。她呢，回答得那樣俏皮！瞧！她離開了人群。瞧，快瞧！她要從我們旁邊經(jīng)過呢！”鮑里斯高超的口才又一次使朋友驚嘆了。

“彩蝶”姑娘微笑著，她露出的那一雙漂亮眼睛閃爍著歡快而幸福的光彩。呵，真的，她有著發(fā)自內(nèi)心深處的微笑，這是醉人的微笑。

“走，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去和她認(rèn)識！”鮑里斯說著，見維克多還站在原地，便拉著朋友向那位引人注目的陌生姑娘迎了上去。

才不過幾分鐘，他們和姑娘就相識了。鮑里斯興致勃勃地和她談著，而維克多則陪他們站著，緘默不語。鮑里斯時而打趣，時而贊美姑娘的舞姿，時而夸獎姑娘的服飾。他經(jīng)常重復(fù)著一個問題：

“請告訴我，你是哪位漂亮的姑娘？”

“為什么您要想象我是一位漂亮的姑娘呢？要知道，我并沒有摘下面具呀?！彼f著，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出了聲。然而，維克多似乎感到她那柔美的嗓音里隱藏著一絲淡淡的哀愁。這時，鮑里斯帶著自信的口吻回答：

“我看見了您那雙眼睛和動人的微笑，聽到了您悅耳的嗓音。那風(fēng)韻，那倩影，嫵媚婀娜，令人銷魂--我確信您漂亮得無與倫比！現(xiàn)在我一門心思想著的就是您！我準(zhǔn)備為您竭誠效力。請說吧，我能為您做些什么呢？”

“葡萄！我想吃葡萄！”

“您在開玩笑吧！在這冬天我到哪兒為您找葡萄呢？別說是店里沒有，就是整個莫斯科現(xiàn)在恐怕也找不著呢?！?

“我可不喜歡空談家，只喜歡今天這個晚會和找得到葡萄的人。”

姑娘給鮑里斯以善意的嘲笑。她似乎對眼前這位華裝奪目、才氣超群的青年人有了幾分理解。聽了姑娘的話，維克多不知不覺地微微一笑，而鮑里斯卻什么也沒明白，他依然無休無止地盛贊姑娘的智慧、微笑和眼睛。

“我們?nèi)ヌ璋??！彼麑媚锇l(fā)出了熱情的邀請。

他們?nèi)チ耍粝戮S克多一個人。

她跳得多么灑脫、輕松！簡直是活生生的舞的精靈！鮑里斯如癡如醉，神魂顛倒。這時，他在姑娘耳邊柔聲細(xì)語地喃喃說著：

“我感到，好像是愛上您了。請允許我看看您的面容吧。”

“您不會感到意外嗎？”

“您又開玩笑了！請告訴我，我們什么時候約會呢？”

“不。直到永遠?！?

鮑里斯臉色變得莊重了。

“我一直感到，您就是我的生命。對這一點，我確信不疑。對我來說，姑娘的容貌漂亮不漂亮并不重要，要緊的是頭腦和心靈。內(nèi)容永遠重于形式。”

鮑里斯近乎執(zhí)拗地一再請求姑娘摘下面具。而姑娘則一改剛才的歡快情緒，變得愈憂傷了。

“好！”她終于同意了，“我摘下面具。”

他倆出了大門，在走廊里停了下來。

“看吧！”

……沉默，足足有幾分鐘的沉默。鮑里斯口齒不清地說道：

“我不打算背棄自己的諾言?！?

“您和我一同走進大廳，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