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西絲問:“為什么今晚要做這件事?”
李奇說:“因為我是個沒耐性的家伙?!?
“你不是要幫軍方爭口氣嗎?你想讓這些老百姓看看真正的專業(yè)人士怎么干活?!?
李奇說:“還有必要嗎?我們已經(jīng)用那三次半的機會證明自己了。”
他彎腰靠近屏幕,努力想把雙眼聚焦在屏幕上。時間已經(jīng)到了四點,還是沒有動靜,送信的人并沒有出現(xiàn)。
法蘭西絲說:“或許還有個理由--或許你想超越你哥的表現(xiàn)。”
“也沒必要。我很清楚我們倆的高下,別人怎么想根本沒有意義?!?
“他怎么了?”
“死了?!?
“我后來也知道了。不過他是怎么死的?”
“被謀殺的,因公殉職。當時我剛退役,地點在南方的喬治亞州,亞特蘭大南邊的小鎮(zhèn)。他為了掃蕩偽鈔前往和線人接頭,結(jié)果遭到埋伏,他的頭部中了兩槍?!?
“警方逮到兇手了嗎?”
“沒有。”
“真糟糕?!?
“他們被逮到了,不過是我逮到的?!?
“你怎么辦到的?”
“你猜猜。”
“直接跟我說嘛!”
“兇手是父子。我讓兒子在游泳池里淹死,老爸被我放火燒死--不過我先用點四四的馬格南手槍在他胸口開了一槍?!?
“那你算報了一箭之仇?!?
“這故事的啟示是,不要惹我或者我身邊的人。真希望他們下手前就知道這個道理?!?
“有什么遺憾嗎?”
“我很快就抽身了,但因為不想曝光,結(jié)果不得不錯過葬禮?!?
“我真為你難過。”
“跟他見面的那家伙也被殺了,在高速公路匝道下因為流血過多而死。還有一個是喬伊的女同事,就是他的助理茉莉·貝絲·高登。他們在亞特蘭大機場用刀殺了她。”
“榮譽榜上有她的名字。”
李奇沒說話,畫面還是不斷往回快退,經(jīng)過了凌晨三點,然后兩點五十……兩點四十……還是沒有動靜。
他說:“那地方根本就是個賊窩,其實他是被自己害死的。”
“這樣講真?zhèn)?。?
“他自己栽了跟頭。我的意思是,你會在跟人見面時遭到埋伏嗎?”
“不會?!?
“我也不會?!?
“我會做例行準備。你也知道的,例如提早三小時到,把周圍狀況搞清楚,監(jiān)看四周活動,預防各種暗算手段?!?
“但這些事喬伊都沒做到,這不是他的專長。喬伊這個人就是那么一回事--六英尺六英寸的身高和兩百五十磅的體重讓他看起來很強悍、虎背熊腰。他雙手如鏟,臉跟棒球手套一樣大,我們兩個人的體型簡直就像克隆人--但腦袋里裝的東西卻不一樣。他的內(nèi)心深處是個喜歡斗智的家伙,但想法太簡單,甚至可以說有點天真,從來不會作弊,他覺得每件事都是正大光明的棋局。他接到電話后就約了個時間,開車出去,對他來講就像動一動棋盤上的棋子。他根本沒想到會有人插手攪局,連他的棋盤都被打翻了。”
法蘭西絲不發(fā)一語,帶子一直倒轉(zhuǎn),畫面上還是沒有動靜,正方形的辦公區(qū)依舊黯淡而沉靜。
李奇說:“事后我很氣他那么不小心,但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自己不能怪他--因為小心的第一條件是要知道必須注意什么,可是他什么都不知道,這種事是他不能了解的,因為他的思考模式就不是那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