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午飯后，那兩位朋友在煙囪角落坐下來，開始了一場有關(guān)鰻魚問題的熱烈辯論，狗獾點(diǎn)好一盞風(fēng)燈叫鼴鼠跟他走。他們穿過了大廳，沿著主隧道走下去，閃動的燈光映照出兩邊大大小小的房間：有些只有柜櫥大小，有些簡直就像蛤蟆的餐廳那么大，那么神氣。

他們沿著一條轉(zhuǎn)成直角的狹窄甬道走進(jìn)了另一條走廊。那里也跟前面一樣，一切都是那么大、那么寬。悠長的走廊四通八達(dá)，結(jié)實穹隆的儲藏室里面塞得滿滿的。四處遍布柱子和拱門。這一切把鼴鼠驚得目瞪口呆?！澳阍趺础封迪壬?，”他終于清楚地說道，“你怎么會有那么多時間和精力挖成了這一切？太驚人了！”

“的確驚人，”狗獾淡淡地說，“--如果是由我一個人修成的話。但是，事實上并不是我修的--我只清掃了需用地區(qū)的通道和房間。這種東西附近還有許許多多，我看你是不會明白的。這一切需要解釋。是這樣的，很久很久以前，在目前野樹林枝葉搖晃的地方（那時樹木還沒有生根，沒有長成現(xiàn)在的樣子），有一座城市--是人類的城市，你知道。他們在這兒，就在我們站著的這地方居住、行走、談話、睡覺、做生意。他們在這兒養(yǎng)馬、擺筵席，從這兒騎馬去打仗，或是趕馬去做生意。那是一個強(qiáng)大的民族，很富裕，也是些了不起的建筑家。他們的建筑要求永久，因為他們認(rèn)為自己的城市將永遠(yuǎn)存在?！?/p>

“那么，他們后來怎么樣了？”鼴鼠問道。

“誰說得清？”狗獾說，“人來了，住了一段時間，繁榮了，建造了房屋，又走掉了。那是他們的生活方式?？晌覀兞粝铝恕Ｎ衣犝f，在這座城市出現(xiàn)以前許久，這里就有狗獾?，F(xiàn)在這里又有狗獾了。我們是不朽的動物，我們可能搬走一會兒，但是我們能等待，有耐心，于是又回來了。事情就會這樣永遠(yuǎn)繼續(xù)下去?！?/p>

“那么，他們是什么時候最后走掉的，那些人？”鼴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