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并不是所有的富裕國家對于發(fā)展都持有相同的看法,有些來自西方民主國家的部長甚至急于討論債務問題,英國財務大臣肯尼思·克拉克就是其中的一位。顯然,隨著瑪格麗特·撒切爾的繼任者約翰·梅杰首相的上任,英國保守黨政府的教條已經非常少??死说闹С?,以及來自荷蘭、挪威、瑞典、丹麥和芬蘭各國部長的支持鼓勵了我,也為我們提供了一個發(fā)展的基礎。
我希望債務免除能對世行員工形成號召力。我認為,看到為衛(wèi)生、教育及其他項目所提供的貸款資金與受援國家財政部用于償還貨款的資金數(shù)額相近,相互抵消,他們一定有一種挫敗感。我還希望在債務免除問題上,世行和主流非政府組織評論家能夠找到一個共同的基礎。底線是,如果我能引導債務免除成為大家的共同事業(yè),那么也許,只是也許,我們能夠引發(fā)強大的民眾和政治支持的巨浪,戰(zhàn)勝那些不想改變現(xiàn)狀的人。
我們將這個項目稱為重債窮國債務倡議(HIPC),項目的啟動就像一場噩夢,它意味著要與世行內部數(shù)十年的歷史對抗。在員工們加班加點制定提案的同時,我要將非政府組織納入計劃這一決定成了一個敏感問題。一些同事指責我太專制、急于往外看,不夠重視我們自己的專家,認為他們往往了解更多,視角更廣,但情況并不是這樣。我對于工作在發(fā)展問題一線的大部分世行員工懷有深深的敬意,我還認為大部分債權人,包括世界銀行,都陷入到一個虛幻而又無法持續(xù)的困境中去了。我解釋說,你們怎么能把錢借給信用低的貸款人,還裝出一副他們能夠百分之百還清每份貸款的樣子呢?我想任何以此邏輯為基礎的體系都注定會失敗。
最初雖然有阻力存在,但隨著項目的進展,這一倡議獲得了政府的支持。債務免除倡議大約會給30個國家?guī)碛绊?,其中包括貝寧、玻利維亞、布基納法索、科特迪瓦、幾內亞、幾內亞比紹、圭亞那、馬里、莫桑比克、塞內加爾和烏干達。這些國家都符合以下條件:國內生產總值低,債務負擔重,通過與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制訂積極計劃的方式,努力以可持續(xù)發(fā)展的方式改進經濟管理。雖然HIPC集團的債務總額約為所有發(fā)展中國家債務額的10%,但這卻是與HIPC國家經濟條件不成比例的重擔。當時,樂觀估計要結束這種惡劣的困境我們需要大約200億美元,世界銀行將支付60億~90億美元,這取決于國家的數(shù)量、債務狀況,以及商品價格的變化,因為商品價格會影響許多HIPC國家的出口收入。
HIPC倡議被預設為世行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聯(lián)合項目。沒有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這個各國財政狀況的監(jiān)控者,要得到理事會和董事會各位部長的同意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會非常困難。為了取得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支持,我不得不爭取我的同人米歇爾·康德蘇的支持。這位了不起的巴黎經濟學家可以說是全球公務員的領袖,大家都提醒我米歇爾·康德蘇很難對付。他畢業(yè)于法國一流的文科院校,雖然他說起話來輕聲細語,文質彬彬,其實他的強硬和頑固已經名聲在外了。1987年,在他當選為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總裁前,他曾任法國央行行長——威嚴的法蘭西銀行行長。他遠比我經驗豐富,對于國際金融界的各項工作,他的理解要深刻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