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絲對這種安排自是再快樂不過。她謹守著這個秘密不讓人知道,痛苦一掃而空,她感覺自己就和普通人一樣,只是高了點,不過反正躺著也沒有人會注意到。當她繼父的新婚妻子來電話問她過得好不好時,她實話實說,說她好極了,這句話總算使這對心懷愧疚的夫妻得以安心地將她遺忘。同時露絲的母親也來信說,這將是她最后一次寫信給她,因為她的新婚丈夫希望她能將過去永遠拋在腦后,而且他們現(xiàn)在信了一種新的宗教,做妻子的要完全順從丈夫。露絲的母親在信中說,這樣的順從能使心靈祥和。她祝福她(大師也祝福她,因為她獲準和大師談到露絲,大師是神在人間的代表,如同妻子是丈夫的代表一樣),并且很高興露絲現(xiàn)在已經長大,能夠自力更生。她比較擔心米蘭妲和喬絲玲,她們還小,但大師告訴她一切都會很順利。這是一封充滿愛的訣別信。
“我們的父母,”鮑伯說,“都是被派來試煉我們的!”他喜歡露絲依賴他,喜歡她深邃明亮的黑眼睛跟著他的身影轉。他愛跟她睡覺,她是一處溫暖、黑暗、永恒的避難所,而且萬一燈亮了,他可以把眼睛閉上。
“說不定他們會結婚,”布蘭達對安格斯說,“然后兩個都搬出去?!?/p>
布蘭達沒有想到露絲很耗熱水,特別是洗澡的時候。在旅館里,熱水是免費的,至少感覺上是免費的。
“我不認為,”安格斯說,“像鮑伯這樣的男孩結婚得睜大眼睛,要顧慮到金錢和人脈?!?/p>
“這兩樣我都沒有,”布蘭達說,“你還不是娶了我!”于是他們互相親吻,渴望年輕的下一代可以趕快讓他們獨處。
鮑伯返回學校,通過了最后的會計師考試,回家,接著又染上肝炎。同時露絲發(fā)現(xiàn)她懷孕了。
“他們必須結婚,”布蘭達說,“我太老了,沒力氣照顧病人?!滨U伯生病期間,露絲睡在沙發(fā)上,把沙發(fā)的彈簧壓壞了。
“結婚?”鮑伯說,他嚇壞了。
“她是女人中的好女人,”布蘭達說,“如果沒有她,我真不知道你父親該怎么辦。她做事有效率,負責任,而且善良。”
“可是人家會怎么說?”
布蘭達假裝沒聽到,公開招貼出售房屋,她和安格斯再搬回旅館,這樣鮑伯就能自立了。不久奧德麗·辛格宣布和別人訂婚,鮑伯灌下半瓶威士忌,肝炎復發(fā),后來在露絲懷孕五個月時娶了她。肝炎是一種會令人沮喪和衰弱的疾病,鮑伯當時覺得母親的想法似乎是對的,這個妻子和那個妻子沒有兩樣,露絲最大的優(yōu)點是她永遠在身邊。
露絲穿了一襲白緞結婚禮服去婚姻公證處,鮑伯才發(fā)現(xiàn)也許他的想法錯了,這個妻子和那個妻子可差多了,他覺得旁人好像都在竊笑。嬰兒出生后不久,露絲又懷孕了。
后來鮑伯堅持露絲應該裝避孕器,并且開始向外尋找更適合接受他的情感與過剩精力的對象。肝炎的效應消退后,他輕而易舉找到她們。他不喜歡說謊,也不喜歡偽善,因此他會告訴露絲他接下來要怎么做,以后會有什么發(fā)展——如果他有把握的話。他也告訴她,她有性愛實驗的自由。
“我們的婚姻將會是開放的?!苯Y婚前他就這樣對她說。當時她懷孕四個月,仍在害喜。
“當然,”她說,“那是什么意思?”
“我們倆都會過得很充實,永遠對彼此誠實?;橐霰仨氂脕磔o助我們的生活,而不是束縛它。我們必須視之為一個起跑點,而不是終點?!?/p>
她點頭同意。有時為了防止害喜嘔吐,她會用手捂著嘴?,F(xiàn)在她又這樣了,就在他談到個人自由的時候,他真希望她不要這樣。
“真愛不是占有,”他對她解釋,“不是我們這種家庭性的、一成不變的愛。人人都知道,嫉妒是一種心胸狹窄、卑鄙的情緒?!?/p>
她同意后立即沖進浴室。
不久,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一想到要向妻子報告,他的性愛實驗的樂趣居然大增。他站在他的軀體外見證這些情欲事件。由于能夠和露絲分享,刺激感就更大了,而該負的責任也相對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