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手提箱努了努下巴:“手提箱放在哪里?”
“女孩的房間,”戴利太太搗著臉說,“蘿西拿來放她多余的衣服和舊玩具之類的,我們那時還沒有壁櫥,沒有人有——”
“你們回想一下,有誰記得自己最后一次看到箱子是什么時候?”
沒有人記得。諾拉說:“可能是好幾個月前,蘿西將手提箱放在她床底下,只有她把箱子拖出來拿東西的時候我才會看到它?!?/p>
“箱子里的東西呢?你們還記得最后一次看到蘿西使用箱里的東西是什么時候?例如放那些錄音帶,或是穿那些衣服。”
一片沉默。接著,諾拉突然脊背一直,音調拉高一截說:“隨身聽。我星期四看到,就在她離開三天前。我放學回家會從她床頭柜拿出那臺隨身聽,放她的錄音帶,直到她下班回來。要是被她抓到,她會拍我耳朵,不過還是很值得。最好聽的音樂都在她的……”
“你非??隙ㄊ切瞧谒目吹降?,為什么?”
“因為我是那天向她借的。每周四和周五,蘿西會和伊美達·提尼一起走路上下班——你還記得伊美達嗎?她在工廠做縫紉,和蘿西一樣——因此不用隨身聽。其他幾天,伊美達和蘿西不同班,蘿西自己走路去,所以會帶著隨身聽。”
戴利先生漠然地說:“她當然記得,因為蘿西跑掉之后,我隔了很久才允許諾拉出去閑晃。我們管得太松,結果失去一個女兒,我可不想冒險失去第二個?!?/p>
“有道理,”我點頭同意,仿佛這么做再正常也不過?!靶瞧谒南挛缰?,你們都不記得再看到箱子里的東西了?”
全部搖頭。假如蘿西星期四下午還沒打包,那要親自去藏手提箱就有點難度了,尤其她老爸又像只杜賓犬。雖然差別不大,但有人替她藏匿箱子的幾率似乎越來越高。
我問:“你們有沒有察覺誰在她身邊出沒,會去騷擾她的?有誰讓你們擔心的?”
戴利先生的眼神說:除了你還有誰?但他沒有講出口,而是平平地說:“我要是發(fā)現有誰騷擾她,早就處理了。”
“有和誰起過爭執(zhí)或鬧出問題嗎?”
“她沒跟我們說過。這種事,你應該比我們清楚。誰不曉得那個年紀的女孩子對父母親向來三緘其口?!?/p>
我說:“最后一件事,”接著伸手從外套撈出一疊大小剛好裝得下快照的封套,遞了三封給他們:“你們有誰認得這個女人嗎?”
戴利一家瞪大眼睛,但沒有“啊”的反應,或許因為相片里的女人是內布拉斯加州的高中代數老師,而相片是我從網上下載的。我到哪里都帶著菲菲(相片里的女人),相片白邊很寬,不用小心翼翼捏著邊緣,加上她是地球上容貌最模糊的人,讓人非得仔細看(或許還得用上拇指與食指)才能確定不認識她。我一直沒給菲菲一個確定的身份,而她今天要幫我查出戴利一家是不是碰過那只手提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