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兒有潛水衣，"黃片兒說，"有誰想下去游泳嗎？"

誰都沒有答話。

"都不想？"他說。"好吧，我想試一下。"說完他真伸出腳踩到了舷梯上。

"亞當(dāng)，不要！"丹妮絲喊道。

"你簡直是在開玩笑。"麗莎說。

我說："黃片兒，你他媽快點給我離開那東西。"我準(zhǔn)備上前去抓住他，但即便是走近那段沒有欄桿的格柵都讓人心驚膽戰(zhàn)。

黃片兒蹲下身子，開始手腳并用地順著舷梯向下挪動。"誰來抓住我的手，"他說，"這可真嚇人。"

"沒門兒。"我說。

"我來。"丹妮絲說。她走到舷梯旁邊躺下，把一只胳膊朝下向黃片兒伸過去，這種姿勢讓她看不到下面的情況。黃片兒抓住她的手，開始向舷梯末端挪動。

"黃片兒，你快停下。"我說。

他哼了一聲算作回答。舷梯末端跟水面之間還有足足30公分的距離，要想用腳碰到水，同時又不放開丹妮絲的手，黃片兒就必須使勁兒伸展身子。

他用腳尖踢了一下水面，緊接著又收回來踩在舷梯上。"看到了吧？"他得意地說，"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話音剛落，只見他碰過的那片水面發(fā)出一聲爆響，緊接著又是一聲。不過幾秒鐘時間，整個水面上都翻滾著巨大的滑溜溜的軀體。它們看上去就像是裝在桶里相互擦身而過的大蛇。

"哎呀，媽的！媽的！媽的！"黃片兒連罵幾聲，手忙腳亂地從舷梯爬上來，連帶著把丹妮絲抱在懷里，一起沖到了墻邊。

現(xiàn)在再看水里，水浪劇烈地起起伏伏，巨大的鯊魚到處可見。其中一只打了個滾，魚鰭劃過水面，天窗射進來的光線使它看上去又濕又亮。

最后水面終于平靜下來，鯊魚們又都隱身不見了。

黃片兒大笑起來。"我的老天爺，真他媽的討厭，"他說，"我有生以來還沒碰上過這么恐怖的事情呢。"丹妮絲在他胸上重重捶了兩下，他一把將她攬在懷里，吻住了她。

我也緊張地心怦怦直跳，而且我這時才發(fā)現(xiàn)，我和麗莎也互相擁抱在一起。

黃片兒的手順著丹妮絲的背一路向下滑，只聽他對我和麗莎說："好吧，你們倆想在哪一邊？"

"什么？你是說我們現(xiàn)在該去做愛？"麗莎說。

"這是為單身女子舉辦的晚會。所以，沒錯。"

"真他媽的荒唐。"

"做愛并不是為了浪漫，"黃片兒說，"它應(yīng)該是一種原始的需要。而且事實上也是如此。對吧，丹妮絲？"

"他媽的對極了。"她說。

"那你們想在哪邊？"他問。

"丹妮絲……"麗莎說。

丹妮絲看了看她，大聲打斷她說："他媽的快點選?。?

于是她選了，是放潛水衣的金屬柜那邊。

在這兒，兩個人可以坐進柜子里，然后擁抱、做愛。雖然還能聞到水的味道，但總可以避免看見格柵下面的水。

人啊，到底有多年輕、多瘋狂、多幼稚，非要在這樣一個可怕的、讓人聯(lián)想到魔鬼撒旦的地方做愛呢？

我無從辯解。我所能做的，就是告訴你：24小時后我遇到了瑪格德麗娜，從那時起我的人生被徹徹底底地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