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馴獸師在小狗面前排開一片小黑板,上面寫著“3+2=?”只見她指了指小黑板,小狗便“汪汪汪汪汪”地叫了五聲。
觀眾席上發(fā)出一片贊美聲:“多聰明的狗?。 ?/p>
接下來小狗展現(xiàn)的本領(lǐng)更讓人吃驚:他竟然能做乘法和除法!不只是“2×5=10,6÷2=3”這種簡單算術(shù),甚至連許多七八歲孩子不會的題,他也能迅速地算出來!
觀眾席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與喝彩聲。
查理被臺上那條會算術(shù)的狗深深地吸引了,他不僅表現(xiàn)得出色,更重要的是居然長得很像自己,干脆說就是一模一樣。查理忽然心血來潮,決定跑過觀眾席,再從側(cè)面臺階躥上舞臺,繞到演員休息室去會一會那條狗。
從人的身邊逃開并不是太難的事兒,只要選準(zhǔn)時機(jī),他們在專注利益糾葛的時候,就可以放心大膽地走了。人類的直視和余光都不會在意你,螳螂捕蟬為什么會有黃雀在后呢?就是因?yàn)樘珜Wⅰ?/p>
查理幾乎是從侍衛(wèi)官的靴子邊離開的,要不是溜走,他真想在那只靴子上踩一腳,甚至想找機(jī)會在上面排泄點(diǎn)什么,因?yàn)檫@家伙太會擦鞋,尤其是王妃的鞋。查理發(fā)現(xiàn)太亮的皮鞋能讓臉變形,他很在意自己的形象。
此刻劇場里整體歡騰,一定是哪個動物在食物的誘惑下完成了討人喜歡的超常規(guī)動作。光影在晃動,人的聲音像浪一陣陣涌起,全情投入,把空間充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查理快速跑下三十個臺階,沒有人會注意他的行動。在穿過整個走廊的過程中,座無虛席的劇場里,只有一個男孩發(fā)現(xiàn)了查理。他們四目相視,孩子的臉上很平靜,絲毫沒有驚訝和打擾他的意思。查理也沒有停下腳步,禮貌地繞過孩子放在地板上的爆米花。他敢肯定這個有主見、不從眾的小孩兒會扭過身子看著他,一直到消失。
休息室里,查理和表演狗面面相覷,同時被對方的形象驚呆了。他們像照鏡子一樣你看著我,我盯著你,對視了好久,因?yàn)樗麄兪冀K沒有從對方身上找到足以說服自己的不一樣:形態(tài)毛色完全相同,尤其是脖子下面像領(lǐng)花一樣的一撮黑毛,竟生在同一個位置。
“你是誰?怎么和我長得一樣?”查理不客氣地問。
“我是大明星‘博士’。你又是誰?怎么流浪到外國來了?”
“流浪?!笑話,我是貴族犬,生在皇宮里的‘查理爵士’。”
查理剛想大擺家族威風(fēng),但靈敏的聽覺告訴他王妃的侍衛(wèi)官已經(jīng)向這邊走過來了。查理慌忙離開,打算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王妃身邊不被發(fā)現(xiàn)。
意想不到的事發(fā)生了,皇宮侍衛(wèi)趕到后臺,毫不懷疑地抱起那條叫“博士”的狗,一路小跑兒地追上怒氣沖沖的王妃。原來王妃和王子發(fā)生激烈沖突,中途退場了。
查理追到劇場門口,卻被一只粗壯的手不由分說地揪住了。他拼命地叫,但得到的是聽不懂的語言和陌生的愛撫,隨后就被塞進(jìn)了一個籠子。
看著遠(yuǎn)去的侍衛(wèi)官,查理氣瘋了,他真不知道這個蠢貨,這個整天在王妃面前裝帥、裝酷、賣弄身材的家伙,除了主子的意圖之外還能識別什么?
查理開始后悔了,他沒有覺得自己離開了很久,好像只有一小會兒。
其實(shí)查理錯了,他真的在后臺盤桓了很久。生靈在審視自己的時候是格外寬容的,包括時間……越是在意自己的就越是如此,哪怕是一條狗。查理沖著王妃的專車死命地叫著!他甚至使出撒嬌、撒癡、受委屈,或者憤怒的各種叫聲,這些叫聲只有王妃熟悉,是他們之間私密的溝通方式。平時只要用其中一種,主人一定會馬上關(guān)注的。今天卻無濟(jì)于事。
車啟動了,而且像盛怒的王妃一樣,一無反顧,絕塵而去……查理的吠叫也隨著漸弱下去變成絕望的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