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黎,法國的大銀行長期以來一直夢想著,它們將會穿過暴風雨而不弄濕自己。
說實話,身為老資格的財政稽核,我的董事長當然會對他所不熟悉的東西過問得更多些。從一開始,這種"次級貸款"業(yè)務就令他非常在意。我們的紐約分行行長,托尼·卡薩諾,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向我們描述這些"功能頗為神奇的投資"所造就的美妙機遇。他起草了一份又一份評估報告,在整整一星期里,每天都對董事長大力灌輸。
我們的主要決策方式之一是召開決策委員會會議。每月一次,召集那些happyfew和那些掌管著我們的大分行的冒險者。在托尼口若懸河地大談了一番之后,結論凸顯出來了:我們在大西洋彼岸的利潤將要爆炸了!被認為是有著"蛇一般謹慎"的董事長等人當即就拍板沖鋒了!噢,當然,這里當然有"程序",reporting。當然有對風險的估計……實際上,早就發(fā)生了什么--我們的法意銀行在這之前,已經在沖鋒了。而且也早就把它的熱情傳達給我們,當然連同它的盲目。
在2007年,我們在衍生產品和銀行債券證券化方面的投入已經占了很大的比例。當我在決策委員會會議上提到我們承受著太多的風險時,"一號人物"就曾經當面粗暴地對待我:"達米安的問題是,他是以會計的身份進行推論。會計,當然是好的,但這使人沒有想象力!"所有參加會議的人都巴結地冷笑起來。我被側目而視。但他們錯了!這么多年,在這樣一家"大銀行"里,人們已經在相當程度上喪失了對風險的判斷。
必須說,在職業(yè)生涯中,從某個時刻開始,人終于要遇到不少的障礙物。有失了寵的寵兒,也許這類障礙物是最多的。有不少次我得到過一個助手的好處,他被認為是在幫助我,而實際上卻懷著代替我的企圖。三次,四次?我已經記不清了。我只記得,當我弓起了背,那些被突然安插進來的人就開始相信他們在走好運了。
于是,他們開始干蠢事:他們經常對記者們談話。在《回聲報》或《投資報》上的一段引述,看來不錯;可是下一次,面對《世界報》或《費加羅報》的采訪,同一段引述就顯出是致命的了。但愿他們每時每刻都順利。
另一個常見的例子,是那個有點太把別人托付給他的文件放在心上的負責人干的事:
野心外化為狂妄自大,并且成了他存在的理由,他遠離了他的熟門熟路。銀行的"貴族分支"--當然,我說的是"合并與購得",招致了這一類的特點。于是,他們?yōu)楹喜⒎▏娏竞屯⒀偶瘓F公司,或是標致與雷諾的想法而激動。一個極好的想法!這時,就需要政府的令人感到羞恥的反對來壓制他們。但是,在6個月或更長的時間里,人們卻以極高的價格在支付他們。此外,他們還添油加醋地在決策委員會開會時指責我和"我們"的膽小謹慎!其實,正是從這時開始,他們就已經完了。
在那些倒在銀行這個戰(zhàn)場上的犧牲者中,也確有一些可敬的人。他們中的一個,我是在1980年一次培訓時遇到的,我一直記得他。他名叫埃里克·B.,負責遺產管理部門。他認識銀行的大部分"幸運客戶",并且以一種堪為榜樣的忠誠,小心謹慎地,盡可能好地管理著"幸運客戶"們在巴黎、盧森堡和瑞士之間的利益。我們與巴黎總部緊緊聯接在一起的分行,卻不得不服從瑞士的法律,尤其是在一個不可忽視的關鍵點--"銀行秘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