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陳默每次說起這個故事的前半段，并不是在興奮地抖動，那是他不自覺的憤怒和羞愧。這件事就成為了陳默轉(zhuǎn)型進入黑社會的轉(zhuǎn)折點。

這件事充分說明了兩點：第一，以后進黑社會應該有政治背景審查，不能讓這些為情所困的半吊子加入我們的隊伍來濫竽充數(shù)；第二點，女人要看緊。

“你呢？為什么要來這個城市？”陳默問我。

我？

我有什么好說的。遠方的家鄉(xiāng)我不能回去了，所以來了這里。我當時很緊張，因為我剛剛趁著陳默喝醉的當口打聽到了他內(nèi)心最不希望被人知道的秘密，萬一他追問我的過去，我出于義氣也應該告訴他。但是我是打算帶著這一切進棺材的

陳默果然夠兄弟，在我為難了大概三秒后，他徹底地醉倒，不省人事了。

7.五年前報仇

蘭現(xiàn)在有兩個想法，一個是回老家，找到一個愛自己的人談一場戀愛，然后在結(jié)婚時逃出婚禮現(xiàn)場而把所有財產(chǎn)留給自己的新郎，自己從此消失。這樣她才能保證不把病傳染給自己愛的人。

我們覺得這個想法不太現(xiàn)實，現(xiàn)在婚前性行為已然是主流風氣了；況且就算男的忍得住，我們對于蘭是不是能夠以身作則都抱不樂觀態(tài)度。蘭的第二個想法就現(xiàn)實多了，那就是報復大猛子毀了她的生活。

我和陳默聽說這個事情以后嚇了一跳，然后腦海里開始浮現(xiàn)各種詭異的情景：比如大猛子抓住了手里拿著小刀的蘭，獰笑著問誰是她的同黨；下一個畫面就是大猛子獰笑著抓著我和陳默的手，然后一根一根手指離開我們的身體

“給多少錢我們也不干?！标惸m攤牌?！拔乙矝]指望你們兩個窩囊廢?！碧m毫不客氣地說。蘭知道我們倆對于大猛子深深的恐懼，她知道指望不上我和陳默。

其實她的計劃很簡單，和大猛子上床，然后傳染他?！斑@么做等于你報復社會了，蘭?！蔽艺Z重心長地勸蘭?！盀槭裁矗课抑幌胗米约旱纳眢w殺他一個人！”蘭咬著牙。沒錯，蘭如果成功了，大猛子就是攜帶者了；然后大猛子在舊城區(qū)

來無影去無蹤，幾乎所有的女人都會在很突然的情況下跟大猛子過夜；再然后整個舊城區(qū)的特種行業(yè)女人就全部是攜帶者了；再再然后，這里的嫖客 嫖客的妻子 妻子萬一偷情 情夫的妻子 情夫的妻子萬一再偷情

一個巨大的怪圈籠罩著所有人，甚至很有可能包含進了我和陳默。蘭的這個想法雖然表面有百利而無一害，其實是有一利也有百害，很有那么點魚死網(wǎng)破共存亡的意思。雖然我知道善良的蘭并不打算毀掉這么多人，但是這就是傳說中的蝴蝶效應。蘭仔細估計了一下自己用刀殺死大猛子的可能性，然后憤恨地搖了搖頭?！八佬陌伞！标惸f，搭上肩膀假裝安慰蘭。蘭當時的眼神里全是絕望，如同我路過烤鴨店時看見標價的神情。但是顯然我們錯了，我們低估了一個干了好幾年小姐的女人，一個渴望復仇的女人，一個已經(jīng)走投無路什么都無所謂的女人。有一天蘭突然出去了，沒有和我或者陳默打招呼，過了一天她才回來。陳默當時懶洋洋地問她干什么去了，然后連忙退后了好幾步。因為他看到蘭的手里拿著一把手槍，而且看外表質(zhì)地初步分析不像

是玩具槍?！澳愀墒裁?？”我從里屋出來時也嚇了一跳，喝住了蘭。蘭的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花，嘴也因為興奮而結(jié)結(jié)巴巴的：“我

能殺了大猛子了，我能殺他了！”

她一邊喊著“殺”這個字一邊一直拿槍口對著陳默。我們此時此刻都期盼這把“MADE IN CHINA”的槍可千萬別走火：打死了陳默是小，敗壞中國軍工產(chǎn)品聲譽是大。于是我在蘭的背后悄悄摸了過去，然后一個猛虎撲食 壓倒了蘭。陳默立刻沖過來一腳踢飛了蘭手里的手槍，然后坐在地上喘氣。

而蘭被我壓在身子底下，跟高潮了一樣喘息，然后笑，然后哭。

我和陳默看著因為可以報仇而開心的瘋瘋癲癲的蘭，心里總有些東西說不出來。

“我覺得和這個娘們兒比，咱倆真窩囊。”陳默說。

8.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