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與我們的法律事務(wù)部協(xié)商，在確認沒有步伊凡·博斯基①后塵的情況下，我追隨蓋特弗雷德的腳步，用經(jīng)過艱苦努力申請到的資金買進了一堆所羅門的股票。與此同時，大廳內(nèi)還有很多很多的其他人也在做著同樣的事。蓋特弗雷德后來說，雇員買所羅門的股票意味著對公司的信任和忠誠，他個人覺得這樣很鼓舞人心?；蛟S是這樣。但作為其中的一員，我在買進時并未聲明這是出于忠心的行為，而僅僅是一種純粹的自利心理，以及還帶有一絲在下了這樣一個明智的賭注后的喜悅。幾個月后所羅門的股票也順利反彈，從16美元的較低點上升到26美元。

1987年10月20日，星期二

事后的調(diào)查分析開始了。信貸委員會在紐約召開了一次緊急會議，其目的在于評估所羅門公司的信貸風(fēng)險，對象是那些在昨天的風(fēng)暴中有破產(chǎn)可能的機構(gòu)，如E·F·赫頓公司（E.F.HuttonInc.）和所有從事資產(chǎn)套利的群體。而在會議開始的半個小時內(nèi)，委員會的委員們一直處于爭論中，其中只有一個不是美國人，那就是布瑞特，他專程為此事從倫敦飛來。對于那些把矛頭針對英國政府的美國人來說，布瑞特就是一個出氣筒。為什么該死的英國佬堅持在市場上拋售國家所有的英國石油公司股票呢？那些只在市場壓力下才會思考的交易者覺得，英國石油公司價值數(shù)十億美元的股票拋售給市場帶來了無法承受之重。一想起股票在市場上供應(yīng)增加，整個買盤就會陷入驚恐之中。人們從不關(guān)注美國高達萬億美元的財政赤字、美元的頻繁浮動，還有蕭條和與其相對的繁榮，這些通常都有其內(nèi)在的邏輯。幾個美國人圍住布瑞特上躥下跳，責(zé)難他英國同胞的所作所為。其中一個家伙臉上帶著嘲笑說：“你自己清楚，戰(zhàn)后你們就干過這種勾當(dāng)。”

你可能認為，今天的爭論應(yīng)該是圍繞金融利益進行而與國界無關(guān)，坐在會議桌四周的所有人利益是一致的，但他們的行為卻不符合這一點。排外者絕不僅限于討論所羅門兄弟公司這個話題，一位高盛公司（在英國石油事件中同樣搭進去了1億美元）的美國合伙人稱所羅門為老布瑞特，并因此加以指責(zé)。但這是為什么？好像高盛的合伙人不認為他在所羅門的對手是所羅門的代表，而是布瑞特的代表。“你們毫無疑問更擅長于推卸問題（指英國石油公司），”他咆哮道，“如果這不是針對我們，那你們就是在說德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