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諾亞說，那就五十。西蒙開始數(shù)了，赫絲特立刻揍了他一拳。

“你必須等我躲到衣柜里才能開始數(shù)?！彼f著便走向衣柜，而她必須和歐文·米尼擦身而過，當(dāng)她靠近歐文時，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她定定地站著，朝歐文伸出手--她的大手掌非比尋常地溫柔試探著，伸出去撫摸歐文的臉，好像歐文的四周有一股力量，迫使經(jīng)過他身邊的人撫摸他。赫絲特摸了他，接著露出微笑。歐文那張小臉正好面對赫絲特早熟胸部突起的兩個小點，那兩點看起來像是植入T恤內(nèi)的小種子。其實歐文相當(dāng)習(xí)慣別人忍不住的觸摸他，但是赫絲特卻讓他稍稍退縮，焦慮地想要脫離她的手掌--但不是很明顯，所以赫絲特并未生氣。

赫絲特鉆進(jìn)衣柜，先是被柜里的鞋子絆倒了，接著我們聽見她在衣服堆里穿梭的沙沙聲，還有衣架在金屬桿碰撞的嘎嘎聲，外加聽來像是帽盒從頭頂上的層架滑落的聲音，她立刻罵了句：“可惡！”她有時會問：“這是什么東西？”等到她不再發(fā)出聲音，我們便用手電筒近距離地照著西蒙的眼睛，把他照得兩眼昏花，完全看不見為止；西蒙迫不及待地想打頭陣，我們把他推進(jìn)衣柜時，他絕對和瞎子沒兩樣--就算他在大白天里行走也是一樣。西蒙一進(jìn)入衣柜，我們立刻把門關(guān)上，接著聽到赫絲特攻擊他；她一定是抓了西蒙的小鳥，比她剛才說的還要用力，因為從西蒙的呼號聲聽出他的痛楚多過驚奇，當(dāng)他爬出衣柜在閣樓地板翻滾時，兩眼還泛著淚光，身體蜷縮成一團(tuán)，雙手緊緊捂著私處。

“我的天啊！赫絲特，”諾亞說，“你究竟把他怎么樣了？”

“我不是故意的?！焙谄崞岬囊鹿駛鱽硭穆曇?。

“不公平！你抓了我的小鳥和蛋蛋！”西蒙哭喊著，依舊蜷曲著身子躺在地上。

“我不是故意的?！彼蕴鹈赖恼Z氣重復(fù)著。

“你這個恰北北！”西蒙說。

“西蒙，你對我還不是很粗魯?！焙战z特說。

“可是你不可以對小鳥和蛋蛋粗魯啊！”諾亞說著。

但是赫絲特不再說話，我們聽得出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發(fā)動下一次攻擊。諾亞小聲地對我和歐文說，衣柜共有兩個門，我們應(yīng)該從另外一個門進(jìn)去嚇?biāo)?/p>

“換誰了？”歐文低聲問。

諾亞默默指著他，我用手電筒照射歐文那雙閃爍的大眼睛，那雙眼睛使他的臉活像只被逼到角落里的老鼠，倏地露出焦慮的神情。

“赫絲特，不可以抓太用力，那是不公平的?！敝Z亞大喊著，但是赫絲特沒有回答。

“她只是不想讓人發(fā)現(xiàn)她躲在哪里。”歐文低聲道，好讓自己放心些。

接著諾亞和我把歐文從另一個門推進(jìn)衣柜：衣柜是L形，歐文進(jìn)入的那一邊正好是L形短的那一側(cè)，諾亞和我估計過，在第一個角落前他是不會碰到赫絲特的；他只有在赫絲特想辦法移動時才會碰到她，因為她躲藏的地方一定靠近L字的最頂端。

“不公平！不可以從另外一個門進(jìn)來！”赫絲特立刻叫起來，諾亞和我覺得這樣對歐文更有利了，因為她一叫喊就暴露出自己的位置--至少就某種程度而言。接著衣柜里靜悄悄的，我知道歐文在做什么：他希望在赫絲特發(fā)現(xiàn)他之前，他的眼睛已經(jīng)能夠適應(yīng)黑暗了，所以他并沒有開始行動，試著找到赫絲特，除非他可以看得清楚些。

“他在里面搞什么鬼？”西蒙問，但是柜子里無聲無息。

然后我們偶爾聽到外公百來雙鞋子里的一只鞋掉落的聲音，隨即又安靜無聲。接著又有鞋子的聲音。后來我才知道，歐文手腳并用在地上爬行，因為他最害怕、也是最預(yù)期的是有人從頭上的層板架攻擊他。他根本不知道赫絲特已經(jīng)躺平在衣柜的地板上，而且用外公一件大衣蓋在身上，再把平常放置在那里的幾雙鞋子擺在大衣上面。她一動不動地躺著--除了她的頭和手--其他都藏在大衣里。但是她的頭朝向錯誤的方位；也就是她得把眼睛往上翻到頭頂，越過她的額頭和濃密的發(fā)絲，才能夠倒過來瞧見歐文正逐漸靠近她。因為歐文以四肢爬行的方式接近赫絲特，所以他最先摸到的是赫絲特那一大蓬糾結(jié)的發(fā)絲，那蓬發(fā)絲突然在歐文的小手里動了起來--這時，赫絲特向上伸舉雙臂，一把抓住歐文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