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明天到來,世事的發(fā)展卻總是出人意料。晉文公想不到自己已然油盡燈枯,陽壽僅剩兩載,大限一到便得撒手人寰,秦穆公也想不到晉文公死后,國內(nèi)居然還有足夠的軍事力量,殼殽函之戰(zhàn)打得秦師全軍覆滅,也粉碎了他東進中原的計劃,鄭文公更想不到自己居然能逃過一劫,還看著這兩名霸主從秦晉之好到秦晉交惡,而自己卻作壁上觀。當中最感慨的應(yīng)該算是燭之武了,只因他活得比他們都久,而旁觀者總是神清智醒,卻又無能為力。
我放下《左傳》,轉(zhuǎn)頭打開電視,鏡頭前伊朗外長振振有詞談?wù)摪l(fā)展核能之必要,而字幕打出來的卻是以色列打算對伊朗核設(shè)施進行轟炸,轉(zhuǎn)至他臺,又是德國女總理訪美商談如何抑制伊朗擴張,這個整容后英姿颯爽的新一代“鐵娘子”心里一定有好多盤算,關(guān)于世界局勢、國家大政、個人政治前途 ??!念念相續(xù)無有斷絕處。
兩千六百年前如此,兩千六百年后依舊如此。那么,再過兩千六百年呢?
我嘆了口氣,關(guān)上電視,準備上床睡去。選擇,問題從來就是選擇,此刻我選擇暫不聞問,明天的事,還是留到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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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連城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