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換了一杯酒,開始在舞池周圍散步,尋找我的朋友們。我記得戴斯先生似乎是想借這個舞會告訴我一些事情,不過現(xiàn)在要在百十號人中立刻找到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我剛來到靠近陽臺的地方,一個熱情的身影就先看到了我,并且很快走了過來。
“我正在找您,伯爵先生?!边@個出版商高興地握住我的手,“我猜您肯定早就到了?!?/p>
“早去早回,我的未婚妻叮囑過我?!?/p>
他滑稽地笑起來:“是的,是的,應(yīng)該這樣。您不介意到那邊和我們聊聊吧?”他指著窗戶邊的幾位先生問道。
“當(dāng)然?!蔽尹c點頭。
那些人我大部分見過或者聽說過,他們都是一些很少出現(xiàn)在這種場合的知識分子,雖然不是激進的愛國主義者,但是不約而同地討厭德國人,并且毫不畏懼地表現(xiàn)了自己對占領(lǐng)軍的態(tài)度。
“我們有一些小小的合作意向,不知道您是不是也有興趣參加呢?”戴斯先生笑容可掬,但是我卻很擔(dān)心,雖然這里的人都是瑪內(nèi)夫人邀請的客人,可是誰又能保證里面沒有一個穿著禮服的蓋世太保呢?
然而這些先生們還是很謹慎的,他們只是含含糊糊地說是一筆對法國而言非常有用的投資,當(dāng)然是關(guān)于“出版業(yè)”方面的,我揣摩著可能是一份地下抵抗組織的報紙,于是慷慨地表示愿意在現(xiàn)金方面投資,至于利潤嘛,則可以在“全面勝利”以后再來計算。
戴斯先生很高興有這么多的“合伙人”,他提議干一杯:“為了各位的勇氣……還有我們的法蘭西!”
最后一句話說的很低,但是每個人都不約而同低附和了一聲。
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牟A鲎猜曔^后,我對面的霍克梅先生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用一種古怪的神色望著我--不,應(yīng)該是望著我身后。
一股不祥的預(yù)感霎時間從心底升起,我回過頭,看見波特曼上尉正向這邊走過來。
“你們在談什么,先生們?”他彬彬有禮,臉上掛著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