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執(zhí)著于“我”
我們都知道這樣一句俗話:作繭自縛。而現(xiàn)實生活中的我們卻常常像蠶蛹一樣,忙碌地為自己編織一個精致難破的繭。庸人自擾,自尋煩惱;愚人自縛,自綁天足。這是世間不斷上演的悲劇。也正是南懷瑾先生說的“無故尋愁覓恨”。
究其根底,那就是一切都是為了一個“我”,最放不下的也是這個“我”,于是所有人都拼盡一生去賺取這個“我”所需要的物質(zhì)享受和精神享受,最終衍生出無窮盡的痛苦。
∷藏經(jīng)閣∷
蘇東坡到金山寺和佛印禪師打坐坐禪,蘇東坡覺得身心通暢,于是問禪師道:“禪師!你看我打坐的樣子怎么樣?”
“好莊嚴,像一尊佛?!?/p>
蘇東坡聽了非常高興。
佛印禪師接著問蘇東坡道:“學士!你看我打坐的姿勢怎么樣?”
蘇東坡從來不放過嘲弄禪師的機會,馬上回答說:“像一堆牛糞!”
佛印禪師聽了也非常高興!
禪師被人喻為牛糞,竟無以回答,蘇東坡心中以為贏了佛印禪師,于是逢人便說:“今天我贏了!”
消息傳到他妹妹蘇小妹的耳中,妹妹就問道:“哥哥!你究竟怎么贏了禪師的?”蘇東坡眉飛色舞,神采飛揚地如實敘述了一遍他與佛印的對話。
蘇小妹天資聰慧,才華出眾,她聽了蘇東坡得意的敘述之后,說道:“哥哥,你輸了!禪師的心中如佛,所以他看你如佛;而你心中像牛糞,所以你看禪師才像牛糞!”
蘇東坡啞然,才知道自己禪功不及佛印禪師。
∷浮世相∷ 股神沃倫·巴菲特在華盛頓大學演講時說過這樣一句話:“在座的每一位都有能力做我做的每一件事并遠遠超越我。有的能成功,有的卻不能。對于那些不能做到的人來說,是自己阻礙了自己,而非環(huán)境不允許?!?/p>
實際上,人總是趨向于保護自我,相信自我,信賴自己的感覺,憑自己舊有的經(jīng)驗行事,將自己抓得緊緊的。
而人生的許多麻煩和苦惱也就來自于我“執(zhí)”,就在于認死理,耗費了自己的心智而不覺,虛度了自己寶貴的年華而不知,蹲在監(jiān)獄中渾然忘了自己本身就是囚徒。
其實,一切執(zhí)著的根本是我“執(zhí)”,即執(zhí)著有個自我。生活中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那些特別在乎自己的人,煩惱往往也特別多;反之,無私的人卻更容易快樂、自在。
“我”是什么?其實只是一種感覺。比如一本書,本身并不存在你、我的差別。但我們將這本書買來之后,就會在其上附加“我”的標簽。一旦確定這種感覺,這本書的損壞或丟失就會影響到我們。而在此之前,無論它發(fā)生什么變故,都不會對我們構成傷害。再如我們?nèi)ベ彿?,未買下之前,房子出現(xiàn)什么問題都無足輕重,因為它還未和我們發(fā)生關系??少I下之后,它的任何變化都會牽動我們的心。這種難過,正是由于那些附加的“我”的感覺所致。
為什么我們會為這瑣事煩惱,而非其它更重要的事情呢?世間每天有很多災難,有很多人遭遇挫折或離開人世,但我們只是感嘆一下,不會有多少切身感受,更不會因此寢食難安。這是因為其中還未貼上“我”的標簽,一旦發(fā)生的事情中介入“我”,感覺立刻就不同了。如果那個遭遇挫折的是“我”,那個離開人世的是“我”的親人,一場普通的人間悲劇便頓時上升為頭等大事。是呵,在我們的世界中,還有什么比“我”受到傷害更嚴重的事件呢?當一個不相干的人去世了,我們會覺得人皆有一死,未足為奇;可當親人或我們自己面臨死亡時,就不會如此坦然面對了,不是抱怨上天不公,便是哀嘆自己薄命。
可見,一切煩惱皆圍繞“我”展開。我們將緣起的念頭和想法當作是“我”,將種種不是我的當作是“我”。若不是受這種錯覺的影響,那些來來去去的念頭又如何能在心中生根,進而傷害我們呢?如果沒有“我”的干擾,世間的無常變化就是我們能夠接受的客觀規(guī)律,就如我們能夠接受四季更替和草木枯榮那樣。
由此可見,“自我”只是一個虛張聲勢的皮包公司,實際上并沒有什么內(nèi)容。而我們卻常常將擁有的一切賦予“我”的錯覺,進而執(zhí)著于它。其實,被執(zhí)以為“我”的一切,只是出自我們的設定而非事實本身。如能突破我執(zhí),放棄對這片云彩的執(zhí)著,就能驅(qū)散遮蔽虛空的浮云,使生命回復清凈無染的本來面目。
∷禪心小筑∷ 很多時候,我們所執(zhí)著的“我”并不是那個真我,而只是一個幻影而已。如果一個人能夠放棄對自我的執(zhí)著,就會減少很多煩惱,在人生的道路上就能夠輕裝上陣,去享受陽光,去擁抱雨露,去收獲幸福和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