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然無動于衷。

我在事后的愚蠢辯解：你當時只要說一句，“把這該死的車停下來，我們?nèi)プ鲆稽c兒浪漫的事！不然的話，我下輩子都不會快樂!”我馬上就會爽快地把車停穩(wěn)。你只要說出那句話就行了。唉，我要是聽到那句話，就是冒著完成U型轉(zhuǎn)彎就有可能喪命的危險，也要把車停在“月亮灣”!

我當時的確想起來她很餓。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錯的比薩餅店。當我把車停在那個地方時，我解釋說：當然，它看上去不太理想——就像介于賽百味和肯德基之間的那種所在，但那里賣的比薩餅可是相當?shù)孛牢?！可是這家比薩餅店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后來在回家的路上，我們在一家全國連鎖店訂購了比薩餅。

我在事后的愚蠢辯解：這家全國連鎖店更可靠。而且他們?nèi)昼娨院缶蜁偷剑呐滤麄儾坏貌粸榇嗽诼飞蠚⑷?

不過，當我們把車開進車庫時，坦率地說，我再次想起了關(guān)于比薩餅的整件事。我的意思是，如果她愿意，她可以一個人吃，我一點兒也不打算吃。誰需要在晚上的這個時候把自己吃得肚子發(fā)脹呢？我就這一次做出了關(guān)乎健康的選擇，我感到很得意。

我在事后的愚蠢辯解：我不想——不，應該是我很害怕變得臃腫。你也總在提醒我這一點，不是嗎？我正在出售臃腫。有人想買嗎？

當我們走進房間時，我感覺有點兒疲倦。我的意思是，我在太平洋濱海公路開了那么長時間的車，現(xiàn)在都十點多了。所以，我讓她自己去遛狗。等她回來時，我希望她能告訴我狗狗便便的濃稠度：它是硬的、軟的，還是勉強可以拾取的？它像是一塊“圖齊羅爾”太妃糖呢，還是更像一只甜筒冰激凌？

我在事后的愚蠢辯解：我已經(jīng)盡力了，就這些。

那天夜里，躺在床上，她不停地說，“沒事，沒事，忘掉它吧，”說得那樣急促、清晰、簡略。她輾轉(zhuǎn)反側(cè)，讓我也無法入睡，我感覺自己好像是在一個黑暗的暴風雨之夜坐在一條孤舟上。最終，她從床上坐起來，迸出了這句話：“是不是你對我愛得還不夠深？還是因為你永遠都把你的需求放在第一位？還是因為你就是太愚蠢了，不知道我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