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爾和她的非裔朋友們都表示,她們只有在回家和家人待在一起時,才會感到真正的舒適和放松。而除此之外最好的事情就是和校園里的其他黑人聚在一起,那是一群和米歇爾一樣,都感到被主流社會排斥在外的人?!暗谌澜缰行木褪俏覀兊纳睿泵仔獱柕耐榘布ぐf,“我們在那里聚集,開派對,一起學習討論?!蓖皠趥愄亍ち_賓遜·布朗(LaurentRobinson-Brown)贊同說:“我們彼此之間互相支持?!泵仔獱栔餍奚鐣W,輔修非裔美國人研究,她在第三世界中心是個非常活躍的人物。她在該中心的董事會任職,還一度主持普林斯頓負責食堂和設施維護的教工子女的課后輔導班的工作。以前米歇爾曾經花了數(shù)不清的時間在自發(fā)的鋼琴練習上,這下到了回報的時候:她每天下午在那里給孩子們演奏。約翰森·布拉舒爾(JohnsonBrasuell)那會兒還是個二年級的小學生,他在四分之一個世紀后回憶著,當時米歇爾是如何為他們演奏《花生》的主題曲:“要是聽不到她的琴聲,我這一周簡直挨不過去?!钡谌澜缰行倪€讓米歇爾有機會作為“黑人思想圓桌會議”的成員宣傳她們這個組織,那是一個以種族問題為焦點的“無限制條件”討論群體。她還參加了一個叫“黑人聯(lián)合組織”的團體,非正式的總部也設在第三世界中心。除了其他日常事務,黑人聯(lián)合組織還安排針對普林斯頓少數(shù)黑人學生的演講和活動。
對普林斯頓發(fā)生的很多事情,米歇爾都懷有諸多抱怨,而且并不都是關于種族問題的。對語言教學課程,她一直是個不客氣的批評者。“你們教授的法語全錯啦!”她對一個老師說,“太不口語化了?!碑斂巳R格聽見米歇爾對老師的質疑時,趕緊低下頭不說話?!澳阄ㄒ荒茏龅木褪羌傺b不認識她?!泵仔獱枱崆械叵霝榈谌澜缰行幕I集資金做點貢獻,她參加了兩個時裝表演。
在其中一次表演中,為了支持第三世界中心的課后輔導班項目,她穿了淡黃色的加勒比農婦的裙子。在為埃塞俄比亞減災基金捐款的“神秘幻想”主題表演中,她身著無袖的天鵝絨舞會晚禮服,在T型臺上展示風采。
喚起人們的意識是一回事,鬧事可就完全是另一碼事了。在學校里,有學生組織抗議種族隔離和普林斯頓在南非的投資。米歇爾不僅拒絕參加這樣的示威活動,連南岸的鄰居杰西·杰克遜出現(xiàn)在校園演講時,她也沒有去聽。
像其他很多學生一樣,米歇爾不想冒著被逮捕的危險去參與這樣的事件。“記住,我們絕大多數(shù)黑人學生,是沒有社會安全體系保護的,”同窗希拉里·比爾德說,“你本來有機會去改變你的人生軌跡,不要冒險去搞砸自己?!蓖瑫r,種族問題也不是讓米歇爾和她的朋友們脫離普林斯頓大眾的唯一原因。
“當然,作為一個黑人很與眾不同,”她說,“而兜里沒錢,也很與眾不同?!泵磕昴昴?,家長們的豪華轎車都會來接學生,而我和哥哥要自己扛著箱子,步行去火車站。
雖然靠各種獎學金資助的學生在普林斯頓并不少見,但是學校很大的一部分生源還是來自富庶之家的兒女。作為一個群體,他們在漢普頓的楠塔吉特島消夏,舉行游艇比賽,打曲棍球或者網球,支付重金在校園里停泊他們的大吉普、路虎或是保時捷。他們總是知道,如何在最豪華舒適的學生公寓里搞到最大的套房,而他們的父母則從來不吝嗇花錢大搞裝修。
在校園里,米歇爾盡可能地保持形象?!懊仔獱柨偸谴虬绲煤軙r尚,還能將一切維持在預算之內。”安吉拉·艾奎證明,“你絕不會看到她大汗淋漓狼狽不堪的樣子,即使是幾十年前的那會兒也不會?!钡?,談到生活狀況,米歇爾和她的三個同屋姐妹就沒什么選擇了。“我們并不富裕,”艾奎說,“很多孩子都有電視,沙發(fā)啊,椅子啊什么的,而我們沒有;我們什么家具也買不起,我們只有放在地上的枕墊和一套音響。”更糟的是,米歇爾和她的三個室友要走下三層樓去用宿舍唯一的浴室。
米歇爾的音響對校園里其他的非裔孩子可是個不小的“磁石”,很多人聞聲而來,爭著要聽她那豐富的史提夫·汪達的唱片專輯收藏。音樂是普林斯頓大學里又一個種族分化明顯的標志。大多數(shù)學生偏好白人中產階級喜好的范海倫(VanHalen,是世界著名重金屬樂隊)、霍爾與奧茲雙人組(HallandOates)、警官樂隊(ThePolice)、金發(fā)女郎樂隊(Blondie,又譯作“黃毛”,美國著名搖滾樂隊)以及比利·喬爾(BillyJoel),而米歇爾她們則喜歡R&B音樂、魔城(Motown,一種靈歌音樂)、瑞格(reggae),以及說唱(r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