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不知道，也不在乎；我只要你告訴我。羅恩，你真的沒殺他？”

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就制止了他。魯弗斯·阿明代爾爵士、科尼爾斯和埃文斯從門廳進來了；那個陪著區(qū)巡官戴維森的和藹大個子也和他們一起。他的名字似乎是馬奇上校。

“放心，”他做了個挺夸張的手勢，解釋說，“我不是公派過來的。我正巧在劇院，又順路來和戴維森巡官聊了一會兒，他就把我一起叫過來了。所以你們要是覺得我的任何問題讓你們不快，盡管吩咐我閉嘴。但我的確恰好隸屬于蘇格蘭場——”

“我認(rèn)識你，上校，”科尼爾斯歪著嘴笑了起來，“你是大雜燴部門的頭，D-3部門。有人把那里叫做瘋?cè)嗽?。?/p>

馬奇上校一本正經(jīng)地點了點頭。他穿了一件深色的大衣，禮帽推到大腦袋的后邊；再加上紅潤的臉色，黃褐色的小胡子，溫和淡漠的藍眼睛，結(jié)實的身材，使他看上去像是漫畫里的上校角色。他的煙斗斗缽特別大，抽煙的時候更像是直接從斗缽里嗅而不是通過煙管來吸。他看起來挺高興的。

“這是種贊譽?！彼参克麄儯爱吘?，總得有人仔細(xì)審查那些稀奇古怪的案件。如果有人進來報案說斯普特尼區(qū)遭到了一只藍豬的恐怖威脅，我得決定到底是發(fā)瘋，還是誤會；是惡作劇，還是真正的犯罪。否則的話，好人就會白白浪費時間。你會被這類報案的數(shù)量嚇到的。但我在想，戴維森巡官也覺得，這回你們這里的情況也屬于這一類。如果你們不介意我再多問幾個問題——”

“盡管問，”魯弗斯·阿明代爾爵士說，“只要有人有望能解決這該死的——”

“事實上，”馬奇上校皺了皺眉頭，“戴維森巡官有理由相信案情已經(jīng)水落石出了。真是個好人，戴維森。”

一陣沉默。也許并非出于本意，馬奇上校謙恭有禮的語調(diào)里卻似乎摻進了某些邪惡的因子。一瞬間誰都不敢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已經(jīng)解決了？”休伯特·科尼爾斯重復(fù)道。

“就讓我們從你開始吧，魯弗斯爵士?！瘪R奇彬彬有禮地說，“你告訴巡官說你私下里并不認(rèn)識丹尼爾·倫道夫。但似乎大家都知道他到英國是來見你的。”

阿明代爾猶豫了：“我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原因。他可能有其他事，只是想順便來見我。也許如此。他從美國給我寫過信，但還沒來找過我，我也沒主動找過他。那樁生意不怎么樣。”

“那樁生意的本質(zhì)是什么，魯弗斯爵士？”

“他想買我手上的一宗地產(chǎn)，位于——別管哪里了。如果你堅持要知道，我私下告訴你?！?/p>

“是筆大生意嗎？”

阿明代爾似乎陷入了矛盾：“四千鎊，這個數(shù)上下?！?/p>

“也就是說不是樁大生意了。你準(zhǔn)備賣嗎？”

“有可能。”

馬奇上校漫不經(jīng)心地瞥了一眼護墻板上方的圖畫：“魯弗斯爵士，那幅格勒茲的《少女與報春花》，我記得最近好像剛剛以原尺寸被復(fù)制過，作為整版插畫登在《都市畫報》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