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消失房間里的命案(3)

怪奇案件受理處 作者:(美)約翰·狄克森·卡爾


“胡扯!沒人會穿綠雨衣?!?/p>

“我說了,他穿反了。你要是問我為什么,我就拿腦袋撞墻再去睡一覺?!彼M约赫娴哪苓@么做,因為他沒法筆直往前看,腦袋里也像一家全力開工的印刷廠那么吵,“我們應(yīng)該能輕松找出那間屋子。我能說出它的樣子來——”

大廳里的兩扇門突然同時打開,于是他停下了。阿妮塔·布魯斯與魯弗斯·阿明代爾走了出來,對外面的噪聲感到不同程度的惱火與好奇。

如果埃文斯懂點心理學(xué),也許早就能預(yù)料到會導(dǎo)致這樣的結(jié)果。他站在原地來回打量著兩人,滿腦子搜刮著想法,若是你好心給他出出主意,他準(zhǔn)會照單全收。他是魯弗斯爵士的下屬,阿明代爾公寓在斯隆廣場辦事處的經(jīng)理,出了什么麻煩他都擔(dān)當(dāng)不起。

阿妮塔似乎一眼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個子嬌小,皮膚黝黑,身材豐滿,頭發(fā)蓬松。她穿著薄薄的晨衣,正在抽煙。看到其他三人的表情,她從嘴邊拿開香煙朝他們微微一笑。魯弗斯·阿明代爾爵士與其說看起來可怕,倒不如說是煩躁不快。他的臉看起來威嚴(yán)而有魄力,五官像斗牛犬一樣擠在一起。但是,他好像怕冷似的,把舊晨衣緊緊裹到喉嚨口的舉動,消去了帝王的光環(huán),現(xiàn)在他看上去不過是個普通住戶。

他吸了吸鼻子,神色簡直有些絕望,而當(dāng)他看到有個下屬在場時,便又重拾了自信。

“早安,埃文斯,”他問,“這是什么意思?”

埃文斯決定冒這個險:“恐怕有麻煩了,先生。德納姆先生——他在一間屋子里發(fā)現(xiàn)了個死人。”

“羅恩!”阿妮塔喊道。

“死人?”阿明代爾全無驚訝之色地重復(fù)道,“哪兒?”

“某間屋子里。他不知道是哪間?!?/p>

“哦?為什么不知道?”

“他后腦勺上有個可怕的腫包。”阿妮塔伸手碰了碰。她轉(zhuǎn)過頭,語速很快,“沒事的,湯姆。別緊張。他喝醉了?!?/p>

“我沒醉,”德納姆的語氣里充滿緊張感與不祥的冷靜,“需要指出我能讀能寫,四歲之后就再也沒有非要別人在我面前拼一遍才認(rèn)識的詞嗎?上天賜予我力量吧!告訴你們,我能說出那地方長什么樣?!?/p>

他說了,然后是一陣沉默。阿妮塔的眼睛閃閃發(fā)亮,眼神古怪,她把香煙丟到地上踩滅。君王心不在焉,甚至沒注意到。

“羅恩,親愛的老家伙,”阿妮塔靠過去坐到他身邊,“如果你那么嚴(yán)肅,我相信你。但你得知道那不是我的房間?!?/p>

“我也敢說不是我的,”阿明代爾不滿地咕噥道,“我屋里肯定沒有什么死人。我剛從那里出來,我知道?!?/p>

如果他們不那么了解阿明代爾的名聲,也許還會懷疑他是想開個玩笑。但他的表情也能讓他們產(chǎn)生錯覺。他臉色陰沉下來,更像斗牛犬了。

“你說你看到了畫,”他開口道,“護(hù)墻板上面那幅畫。你能說說它是怎樣的嗎?”

“我想可以?!钡录{姆絕望地說,“是幅小肖像畫,畫著一個小姑娘偏過頭看著玫瑰花,或者差不多的什么花。用的灰褐色顏料;我想應(yīng)該叫斯比亞?!?/p>

阿明代爾瞪著他。

“我確定不是我的了,”他說,“我這輩子沒擁有過一幅斯比亞顏料的畫。如果這位年輕人說的是實話,那就只剩一間屋子了。我想我得負(fù)起責(zé)任來,去敲敲門,然后——”

他擔(dān)憂的眼神落到了休伯特·科尼爾斯先生房間的門上??颇釥査瓜壬凇睹咳锗]報》供職。但現(xiàn)在不必去敲門了。門迅速開了,德納姆簡直要懷疑是不是有人一直從信箱的開口槽里窺視著他們;休伯特·科尼爾斯精神飽滿地走了出來。他是個低調(diào)的小個子青年,一頭黃褐色頭發(fā),和德納姆想象中的記者截然不同。他唯一招搖的就是著裝上對混搭色的愛好,從西裝、襯衫到領(lǐng)帶;他一貫著力表現(xiàn)自己的不拘小節(jié)。他總是很熱心,忙得像掛鐘一樣時刻不停。他的舉止中帶著種隱秘的說服力,因此他總能在你想都想不到的困局中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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