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 所有人都應該團結在一個單一的全球性的社會中嗎(2)

政治思考:一些永久性的問題 作者:(美)格倫·廷德


 

然而,在過去的兩個世紀中,這是人們專心致力的主要目標之一,并且不僅僅限于那些最壞的人。部分智慧的和有高遠理想的人曾經(jīng)也是民族主義者,其中有偉大的德國哲學家格奧爾格·W·F·黑格爾(Georg W.F. Hegel,1770—1831年),他的觀念對馬克思主義、自由主義以及幾乎每一個其他近代政治思想的主要體系都有所影響。

黑格爾相信,一個共同體要想具有任何真正的生命,必須在歷史上有某種重要性,必須在人類的事務中起到過作用。的確,在過去,一個小的聯(lián)盟可以做到這一點,雅典就是一個卓越的榜樣。但是,黑格爾相信,現(xiàn)在的生命必須有更大的規(guī)模。民族國家可以獲得一定程度的力量和內在的多樣性,這是那些小聯(lián)盟無法具備的。同時,一個共同體不應該與我們稱為“人類”的那個巨大雜亂的一群人相混淆(coextensive),那樣一來,就沒有了作為一個特定共同體的特性。為了這個特性,必須與其他共同體有所區(qū)別,必須要能夠找出自己的不同之處,為自己定性,并在反對其他共同體的戰(zhàn)爭中檢驗自己?;谶@些,黑格爾認為雅典和羅馬這種小型的、普遍的形式,在人類進步發(fā)展的過程中已被拋在后面。他認為,歷史的頂點將在民族國家時期出現(xiàn)。

在黑格爾的思想中,這些政治體制具有宗教的莊嚴性。他堅持說,一個國家比任何個人都更現(xiàn)實,更重要。在政治思想文獻最出名的主張之一中,他將民族國家說成是“神圣理念在地球上的顯現(xiàn)”①。黑格爾因為這個論點遭到了譴責和嘲笑,但是,他只是公開地從哲學角度說出了許多近代國家主義者的感受。

然而,黑格爾的思想比為了維護民族國家而必須堅持的思想更加極端。人們有可能感到,不比古代城邦制國家更大的政體在多數(shù)情況下會太小,因而不能在經(jīng)濟上有活力,在軍事上可防御,或在文化上更深刻及多樣化。但是,人們也會感到,將整個地球放在一套體制之下,將是太專橫、太壓抑了。這些極端性的態(tài)度可能會導致人們偏愛類似現(xiàn)在的民族國家這種體制,雖然大,但小于全球性體制。

從這個觀點看,國家即便有它的缺陷,看上去還是不可缺少的工具,可以將個人與其他人統(tǒng)一起來。只有作為國家的一個成員,人才能進入完整的人際關系之中,這包括家庭、職業(yè)、軍事職責和其他等等。你可以堅持這個觀點,同時承認你的國家并不完善,你的同胞公民(并假定你是其中之一)有許多需要原諒的地方??傊?,一種清醒的、會悔悟的國家主義,不僅反對一個單一的、全球性的社會,而且反對黑格爾表達過的民族性的自命不凡。

誰最接近于正確?——雅典的公民、羅馬基督教的普遍主義者、還是近代的國家主義者?每一種人都為統(tǒng)一和生活的必要條件而辯護,每一種人都有合理的論證。

現(xiàn)在讓我們思考最后一個問題,階級之間的統(tǒng)一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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