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戰(zhàn)術(shù)同盟結(jié)成

短信:我身邊的恐怖經(jīng)歷 作者:朱口口


我站起身來,湊過頭去。在筆記本的最后一頁,記載著幾個漢字,一串?dāng)?shù)字:

小李私人偵探事務(wù)所

2669 XXXX

斯琴皺著眉頭說:“私人偵探?老六找這玩意干嘛?難不成果果那婆娘偷人?”

我心中一動,對啊,老六找私人偵探干什么?

她繼續(xù)嘀咕道:“不知道這一家厲害不,厲害的話,請他把老六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來,讓那王八蛋趕快還錢,嗯,把女鬼的錢也還了……”

“??!對了!”

我突然用力擊掌,把斯琴嚇了一跳,她不悅道:“干嘛啊你,又發(fā)神經(jīng)?”

我卻管不了那么多,從她手里搶過筆記本,翻了起來。

斯琴把臉湊過來,一邊看一邊說:“干嘛干嘛,找什么呢?”

我默不作聲,噼里啪啦翻了一陣,然后便手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三幾分鐘后,她忍不住了,用手肘戳了兩下我的腰,問:“喂喂,到底怎么樣嘛?”

我點了點頭,把筆記本放到桌上攤開,對她說:“你來看看,這里,最前面一頁?!?/p>

斯琴努力分辨老六的狗爬體,一邊讀了起來:“開始新生活,記錄精彩每一天?!?/p>

我翻到第一篇日記,指著日期說:“你看,這是2月份的?!?/p>

她把手指當(dāng)成下劃線,一個字一個字地讀了起來:“2009年2月7日晴,跟果果去逛街,買了好多衣服。好開心……”

我在旁邊分析道:“又是開始新生活,又是大手筆花錢的,根據(jù)我對他的了解,肯定是發(fā)了一筆橫財。”

斯琴點了下頭,表示同意,我翻到日記的第二頁,她繼續(xù)念道:“2009年2月8日晴,本少爺決定了,省下8000塊。沒什么好怕的,我不怕不怕啦,最多換個號碼?!?/p>

她不屑地嘁了一聲:“這王八蛋,到處欠人錢不還,該拖出去槍斃?!?/p>

我不置可否,把日記翻到幾十頁后,對她說:“你再看,這是上星期的?!?/p>

斯琴把筆記本拿了起來,念道:“2009年4月9日陰,還以為沒事了。郁悶。后天星期六,還是出去一趟,把余款給結(jié)了。2009年4月11日雨,我日,郁悶,超郁悶,竟然搬走了?”

她自己翻到下一頁,繼續(xù)讀:“2009年4月12日陰,關(guān)機沒用,換號碼沒用,還……越來越過分了,你究竟想要我怎么樣?”

我點了點頭說:“沒錯,看出問題來了吧?”

她撅著嘴想了一會,又看著我的臉,大言不慚道:“問題嘛,我當(dāng)然看出來了,不過,給機會你表現(xiàn)一下,你先說?!?/p>

我懶得跟她計較,拿過日記,指著相應(yīng)的地方,一一分析我的想法:“你看,這里提到的余款,一定就是在兩個月前,他想要省下的8000塊。這一筆錢,照我推測,本來是要交給小李私人偵探所的?!?/p>

斯琴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樣子,我繼續(xù)推理道:“依我看,他一開始發(fā)的橫財,八成就是黃淑芬的30萬塊。你想想,上一個月,老六不是跟你借錢了嗎?他給果果和房子逼急了,竟然打起死人的主意。然后呢,在這一個私人偵探的幫助下,通過某種我們理解不了的手段,他跟黃淑芬聯(lián)系上了,取出了存折里的錢。”

她注視我的眼神里,偷偷流露出一點敬佩。

我來了精神,再接再厲道:“然后呢,老六這個該死的,違反約定,沒付事成之后的余款。人家小李不樂意了,就報復(fù)老六,讓黃淑芬來整治他。嗯哪,這個小李啊,不是普通的私人偵探那么簡單。”

斯琴雞啄米似的的點頭,贊同道:“沒錯沒錯,我也是這么想的?!?/p>

我把日記翻到最后,手掌啪一聲拍在上面,大聲道:“所以說,這個小李,就是解決問題的關(guān)鍵所在。只要找到他,就可以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擺脫黃淑芬的糾纏!”

“沒錯,你真厲害!”她興奮得在我臉上啵了一響,開心地補充,“還要跟小李聯(lián)手,把老六那王八蛋找出來,拿回我的八萬塊!”

事情到了這里,兩人酒足飯飽,一場作戰(zhàn)會議也勝利閉幕,還意外地被香吻了。我心滿意足的,伸手又打了個響指:“服務(wù)員,買單!”

約會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一頓飯可不是錢包里那幾張可以解決的,事已至此,只好刷卡買單??上洸荒墚?dāng)飯吃,要不然這樣的黑心飯館全得關(guān)門,只要我出去轉(zhuǎn)悠一圈,九條街的群眾都飽了。

埋了單,我們開始實施計劃的第一步——打電話給小李。既然手機不能用,那就去柜臺借個電話吧。服務(wù)員小姐狐疑地看著我,我抖了下手里的發(fā)票,打哈哈道:“嘿,我們手機都放車上了?!?/p>

斯琴把筆記本翻到最后一頁,我手指撥著號碼,對她說:“不用,我記著呢?!?/p>

她一邊翻看日記,一邊嘀咕道:“不對啊,你看11號這一篇,說他們搬走了耶?!?/p>

這一點我倒是想漏了,但我皺眉道:“或許人家只是暫時……咦,你聽,通了?!?/p>

“嘟,嘟,嘟……”我把耳朵緊貼在話筒上,這聲音聽起來空蕩蕩的,就好像電話線的另外一端,接著個巨大無人的防空洞。

她表情緊張地問:“怎么,沒人接嗎?”

我嘖了一下嘴,說:“可能我撥錯了,你再念一遍號碼我聽……”

“喂,您好?!痹捦怖锿蝗怀霈F(xiàn)一把男聲,蒼白干燥,公事公辦,沒有任何表情。

我趕忙回應(yīng)道:“你好你好,請問是那個,那個小李私人偵探所嗎?”

沒有回應(yīng)。

我對著話筒說:“喂喂?”

電話里仍然沒有回應(yīng),就好象說完那句您好之后,那邊的人突然消失了。我不禁覺得奇怪,作為一個想要賺錢的機構(gòu),這不是該有的服務(wù)態(tài)度。難不成,小李真的搬走了?還是我打錯電話了?

就在我想再確認(rèn)一次號碼的時候,毫無預(yù)兆的,那個蒼白干燥的聲音再次響起:“您好,很抱歉,從今年4月1號開始,我們不再接受新的委托?!?/p>

這一點對話,斯琴把頭湊在話筒旁,也都聽見了。我跟她對視一眼,然后斟酌著回答:“呃,你好,我這邊不是來進行委托的,我呢,是你們一個舊客戶的朋友,想要咨詢一些跟他有關(guān)的事情。”

那一邊又安靜了幾秒,才開口問:“您好,請問您朋友的名字是?”

我報上老六的名號:“席克斯。”

對方又陷入了沉默,這一次我有經(jīng)驗了,耐心等著他回話。誰料到,等了兩三分鐘后,卻突然吧嗒一聲,接著是急促的忙音。我不禁皺起眉頭,那一邊,把電話掛了。

劉德華說過,今時今日,這樣的服務(wù)態(tài)度是不夠的。

我把話筒擱上,正準(zhǔn)備再打一次,電話卻突然鈴聲大作。我遲疑著接了起來,對方卻不是剛才那人,換了一把熱情洋溢的年輕男聲。

這個新的聲音說:“您好,請問是席先生的朋友嗎?”

我意外之余,對著話筒點頭說:“是的?!?/p>

對方顯得很開心,問道:“您好,請問貴姓?”

我回答說:“免貴姓陸。”

對方連聲問道:“陸先生,您是要咨詢跟席先生相關(guān)的事宜嗎?電話里怕說不清楚,不知道您能不能抽個時間,過來我們這邊面談?不如就今天下午吧,下午您方便嗎?”

我被他的熱情和一連串問題,搞得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地說:“嗯,啊,方便吧……”

話筒那邊更加興奮,加快語速道:“好的,我們的地址是南山區(qū)蛇口新街港口工業(yè)區(qū),如果您找不到的話,打這個電話,我來給您指路。我叫阿福,福氣的福。陸先生,請您下午務(wù)必要來,不見不散。”

糊里糊涂之中,我答應(yīng)了下午的一場會面。掛掉電話,我發(fā)了幾秒鐘呆。在找到小李這件事上,我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要有一番波折;事到如今,卻是出奇的順利,不由得讓人心生疑竇。

再加上剛才話筒的另一邊,兩個人前倨后恭,態(tài)度截然相反。那一把太過熱情的聲音,就好嚴(yán)冬時節(jié),下水道冒出的白色熱氣,引誘你一腳踏空,掉進陷阱。

斯琴著個傻娘們,卻沒有想那么多。她從柜臺拿了筆,就在老六的筆記本上,唰唰唰記下剛才的地址。

我撓了一回頭,問道:“喂,你說我們下午過去不?”

“去,必須去!”,她抬起頭來,臉上是不容分說的表情,“要不去的話,我那八萬塊怎么辦?”

“呃……”我遲疑著沒有表態(tài)。

斯琴激將道:“男子漢大丈夫,你不會怕了吧?”

我解釋說:“不是怕,是覺得有點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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