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起嘴角笑了,生活不過就這么簡單,即使是生活在復(fù)雜的鋼水泥地般的城市里,依然可以擁有簡單的快樂。
三年了,她早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當(dāng)初的忙亂,工作,睡覺,吃飯,如此反復(fù),循環(huán),日復(fù)一日,有時候她也會偶爾地問問自己,這樣的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難道自己不想跟其他女子一樣,找個人來一起過日子,天氣變了,有個人噓寒問暖,病了,有個人斟茶倒水;找個人來愛,至少這個冷漠的城市中,在某一個角落里有一個人想著你、戀著你,陪著你做任何事,這樣,應(yīng)該就不會那么孤獨了吧。
秋涼笑她,說她這人是個悲觀主義者,她不置可否。
她低頭看了一下時間,差不多了,她站起來,卻在一個抬頭間,瞥到了一個身影轉(zhuǎn)過不遠(yuǎn)處的梧桐,那一刻,她全身的血液都凍住了,手腳控制不住地發(fā)起抖來。
秦戈以為這輩子他們都不會再見面了,地球有60多億人口,她想,他們兩個是不會再見面的,可是看到他的那一剎那,她還是不得不想起那句話,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會再相逢,這個世界真是太小了!
她看著那個身影愣住了,不知所措地呆在當(dāng)場,直到那個身影走向另外一個方向,拐過一個拐角消失在她視線時,她才想起來要去追!
她急匆匆地向他的方向跑去,終于在一個銅像下面趕上了,她跑得氣喘呼呼,額頭上冒出了幾顆汗,她顧不得擦,張口就要喊:“邵……”
那人突然回頭,一張陌生的臉。
她怔在那里。
身后有個小護(hù)士走過來,對那個陌生男人笑道,“你怎么來了?”
“我媽前段日子身體不是很舒服,過來這里拍了個片?!?
他們說什么,她再也沒有聽見。不是他,不是他!
背影和側(cè)臉有點相似,可是正臉一點也不像,他臉型的輪廓要比他深,尤其是眉眼之間,他的眼睛很幽深,很好看,她的好友曾經(jīng)說,想知道什么叫做“一見楊過誤終生”,去看邵琛的眼睛就知道了。
閉上眼睛,原來這么多年了,她還是那么清楚地記得他的樣子,一眉一眼,就好像那個人站在自己面前般。怪不得有人說:第一個喜歡的人會活在心里,就像是烙在肉里的印記,會一輩子留在那里。
突然她后面響起了一陣急促的喇叭聲,她趕忙閃到一邊去,一輛救急車從她身邊呼嘯而過,她眼角瞥到救急車上躺著的那個病人,那是個男人,他一只手垂出床架,無力地垂著,生命正一步一步地從他身上流逝……
她忽然清醒過來,冷笑了一聲,她又犯傻了,還好剛才那個人不是他。即使剛才那個人是他,讓她追到了又怎么樣?他們能回到過去嗎?過去怎么可能抹消掉?
她不禁笑自己太沖動,兩人見面的結(jié)果除了傷害還是傷害,既然傷害已經(jīng)無可挽回了,那何必再次揭起傷疤讓自己難受呢?
該難受,該流的淚她一點一滴都沒少過,對于這個男人,她是不抱希望了,曾經(jīng)在她最難受最痛苦的時候,他卻丟下她,而造成她當(dāng)日那樣的痛苦,他有著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當(dāng)年華將逝,人們總喜歡說,青春務(wù)必慘烈一些才好,年少時記憶血肉橫飛,老來諸事皆忘,舔舔唇,還可以隱約感覺到當(dāng)年熱血的腥甜。
她苦笑,她的青春的確是夠慘烈的!
雖然曾經(jīng)眼睛一落到那個人的身上便會舍不得離開,雖然曾經(jīng)一直在追隨他的背影,可是那些都是過去式了,他和她的故事寫著兩個單詞--Theend,一切都OVER了,他們,只能越走越遠(yuǎn),直到看不到彼此,忘記對方在彼此的生命里曾經(jīng)占據(jù)著第一的位置,忘記曾經(jīng)幾乎擁有幸福的完美。
理查很乖,它一直趴在保衛(wèi)室的一張桌子旁邊,遠(yuǎn)遠(yuǎn)看見她過來了,馬上爬起來,走到門口等她,她一過去,便蹭了過來,走到她身邊,用鼻子嗅嗅她,然后用身子蹭著她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