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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強國輪流坐莊(3)

中國沒有榜樣 作者:劉仰


葡萄牙的搶劫并不遜色于西班牙。以光榮形象載入史冊的達?伽馬,一來到東方,便開始搶劫和屠殺,他第一次繞過好望角的東方之行,便賺取了60倍的利潤,其中相當一部分利潤屬于屠殺和搶劫的成果。達?伽馬回到葡萄牙后,立即被任命為印度總督。西方歷史學家對于這一事件往往輕描淡寫,而事實上,這一任命意味著西方人自行宣布了對于亞洲國家和民族的政治、軍事、經濟領導權,而根本不在乎亞洲國家和人民的意愿。這一自我任命造成的結果就是軍事占領,他們所到之處,首先就是建立軍事堡壘。在中國的海外貿易史上,如今的新加坡過去叫滿剌加,一直與中國保持著良好的關系。而葡萄牙人來到滿剌加,立即通過屠殺推翻當地政府,建立了自己的權力機構。當現在的巴西被教會劃入葡萄牙版圖后,葡萄牙殖民者在巴西也通過奴隸大量開采黃金、白銀、鉆石。歐洲歷史上很多被載入史冊的偉大探險家,其實都是黃金偵探和財富偵探。

早期殖民者另一個發(fā)財的方式是發(fā)展種植園經濟。開挖金銀鉆石礦和種植園,需要大量的勞動力,殖民者自己當然不會去干這種苦活,他們使用奴隸來工作。奴隸的來源一是當地的印第安人,二是非洲黑人。隨著殖民者的屠殺和來自歐洲的疾病,印第安人口急劇下降,非洲奴隸成為殖民者發(fā)財的重要生產工具。葡萄牙是第一個販賣奴隸的國家,后來的歐洲強國,無一不參與這罪惡的發(fā)財生意,并從中獲得巨大的利潤。以西班牙為例,咖啡、蔗糖、煙草等種植園經濟給西班牙帶來的財富,估計超過搶劫金銀價值的10倍以上。

西班牙的種植園經濟之所以能夠獲得暴利,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武裝保護下的貿易壟斷。從1503年開始,西班牙王室規(guī)定,所有往返美洲殖民地的貨物只能由西班牙商船裝運,并在指定港口裝卸。這個規(guī)定導致了大量海盜的出現,其中有英國、法國、荷蘭等后來的強國。1526年,為了防范歐洲海盜,西班牙建立了西印度艦隊,1561年開始為商船護航。由于當時往返美洲和歐洲的貨物量還不是很大(金銀本身就不占很大體積),開始的時候,每年只組織一次商船集體航行,便于軍艦保護。從1564年開始,每年組織兩批,4月和8月各一批,每批40到70條商船,由6到8艘軍艦護航。這就是西班牙殖民史上著名的“雙艦隊制”,也成為后來西方各國大力發(fā)展海軍的源頭。這種方式被中國人簡稱為“持劍經商”。在西班牙殖民統(tǒng)治的300年間,前150年間,“雙艦隊制”比較有效,同時也是歐洲海盜最猖獗的時期。后150年間,隨著歐洲其他國家在美洲殖民地的建立,例如法國在海地,英國在牙買加,荷蘭在紐約(當時叫新阿姆斯特丹)等,“雙艦隊制”的作用漸漸名存實亡,歐洲各國的海盜也慢慢變成正規(guī)海軍。到19世紀前夕,1798年,西班牙的“雙艦隊制”廢止,西班牙的貿易壟斷徹底結束,一代霸主無奈地退位了。

西班牙、葡萄牙之后,另一個歐洲強國是荷蘭。荷蘭除了沿用西班牙、葡萄牙的方式之外,它最突出的特點是建立了世界貿易體系,荷蘭人因此而被稱為“海上搬運夫”。然而,荷蘭繁榮的基礎十分薄弱,當英國對貨運船只做出限制的時候,荷蘭“海上搬運夫”的地位立即被削弱。而且,荷蘭獲取財富的方式,已經開始脫離實體經濟,它發(fā)展出最早的股份制和股票市場,并形成了近代史上第一次巨大的金融泡沫,對后來的強國造成了程度不同的消極影響。這一消極影響的深度和持續(xù)性,至今依然有待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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