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

"一萬！"

何小兵跟著顧莉莉進(jìn)到她的家里，這是一套一居室的房子，租的。

顧莉莉從抽屜里拿出一個(gè)信封，里面裝著東西，扔在桌上："你說怎么就這么巧，我就這一萬塊錢，你要是多借一千，我都拿不出來。"

何小兵看著信封沒動(dòng)。

"打開數(shù)數(shù)吧！"顧莉莉說。

"你真就這么著把錢借我了？"何小兵說。

"那你還想我怎么著？"顧莉莉說。

"我總覺得有點(diǎn)兒占你便宜似的。"何小兵說，"你就沒點(diǎn)兒什么要求？"

"還真沒見過你這樣的，有白占的便宜還不樂意？"顧莉莉說。

"占了我覺得不踏實(shí)。"何小兵說，"我不習(xí)慣欠別人什么。"

"那你親我一下。"顧莉莉翹起一面腮幫子說。

何小兵停頓了一下說："我有女朋友了。"

"還挺純潔。"顧莉莉笑著說，"非讓我對(duì)你要求點(diǎn)兒什么，我要求了你又事事兒的。"

"除了這些要求，別的都可以。"何小兵說。

"那你繼續(xù)陪我喝酒吧。"顧莉莉說，"喝到我不難受了為止。"

"你不是已經(jīng)不難受，想開了嗎？"何小兵說，"別喝多了，反而難受了，《包青天》那電視劇里的歌怎么唱的來著，'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是吧？"

"哪兒那么容易想開了啊，想得再開，也是折騰自己，更不劃算。"顧莉莉說，"喝多了，睡著了，就不難受了。"說著給樓下超市打電話，讓送一箱啤酒上來。

何小兵有些不情愿地坐下，看著信封。

顧莉莉說："這里的錢是我最近半年攢的，本來我打算攢夠了首付，和他一起在北京買房，但是就在這床上……"顧莉莉指著身后的床說，"他跟一女的，被我逮著了。"

一想到當(dāng)時(shí)那個(gè)男人的狼狽樣兒，何小兵笑了。

"他說他愛我，去他媽的吧，他愛我還能抱著別的女的在我床上滾！"顧莉莉說到一半，門鈴響了，送啤酒的來了。

一箱啤酒被搬到桌上，橫亙?cè)诤涡”皖櫪蚶蛑虚g。

"慢慢喝吧，能喝多少喝多少，你不用說話，光聽我嘮叨就可以了。"顧莉莉打開兩瓶啤酒，遞給何小兵一瓶，碰了一下瓶，接著說，"我本來打算要把這些錢花掉的，花錢能讓一個(gè)人心情舒暢，這是我這么多年總結(jié)出來的。"

"那我還是別借了，省得你沒錢花更難受了。"何小兵說。

"開始我覺得把這一萬塊錢都花掉，難受也就過去了，但是我突然發(fā)現(xiàn)，看著自己能讓另一個(gè)人高興，比自己花錢更讓人舒暢。"顧莉莉點(diǎn)上一根煙說。

"這話聽著有點(diǎn)兒別扭，怎么感覺我被你消費(fèi)了似的。"何小兵說，"這錢我更不能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