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將自己單純地當成一個讀者,將自己喜歡的稿子挑選出來。但是這樣的想法終究是幼稚的,自己喜歡的文章不代表別人也會喜歡,凡事追究細節(jié)和往深處探索,就不會停留在自己是否喜歡的層面上了。一篇優(yōu)秀的文章是有一個恒固的審美標準的,要綜合考慮作者敘述的能力、文章的深度、思想的層面。如果單純地以自己的喜好去挑選,那么自己還不夠成熟的話,就會選出淺薄的稿子,將真正有潛力的作者忽略掉。
雙休日的時候,阿亮回家了,我一個人留在工作室內(nèi)。女生房間里的窗簾是遮光的,一整個晚上我對著屏幕看郵箱里的投稿,一篇又一篇,看得非常認真,生怕錯失了什么優(yōu)秀的稿件。那個時候,想熬夜就熬夜了,身體坐在電腦前保持一個姿勢一動不動。房間里拉著窗簾,光線幽暗,我像洞穴里的動物似的,蜷著身體長久地坐著,機械地審著稿子,想要發(fā)現(xiàn)好的文章,想要發(fā)現(xiàn)好的作者,滿腦子都是這樣的想法。
一個通宵過去,我和衣倒在床上。不一會兒,小四敲門進來,說他正準備出門,要坐飛機去外地簽售,和我打個招呼。我鬼使神差地起床,坐到電腦前給他看我審完的稿子。我感覺自己整個人搖搖欲墜的,眼睛里是專執(zhí)和不甘心,小四說:“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回來再看?!彼吆?,我又倒在床上。
我這樣的人,無動于衷地面對了無數(shù)次的否定,每次提交的初審稿件里,只有五分之一的概率過終審,很多作者我對他們抱有期待,但是在幾次退稿之中,還是不由自主地離我遠去。文章得不到欣賞,那么一切感情都變得毫無意義,期待沒有用,努力沒有用,溝通也沒有用,就是這樣的殘酷。
最初我們的工作環(huán)境和狀態(tài)被阿亮形容為“小作坊”,不是正規(guī)的公司上班的模式,每次在臨近截稿的時候,就要開始熬夜,但是拖稿的情況仍舊不可避免,我們一邊接著出版社編輯以及社長的警告電話,一邊面對著很多來不及處理完的工作。我們只有一個人作圖,一個人排版,小四約稿寫稿,我審稿。常常通宵排版,通宵打印,打印的時候,阿亮倒在床上短暫地休息,打印機經(jīng)常半夜出現(xiàn)死機的狀況,或者需要重新加紙,于是半夜里驚醒,回到電腦前重新鼓搗一番,等到打印完成之后,我按照順序?qū)⑴虐嫖募沓鰜?,然后大家就在客廳里圍坐在一起作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