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找你們，你們打算把這事瞞著我是不？”米霞看看羅佳，又看看羅婷。

羅婷扭著身子靠到母親身上，說：“這事不愿我姐，是我姐夫在外面有了女人，找茬想離婚。”

米霞對羅婷說：“我沒問這個。你姐是啥人我還不知道？離婚當然是李建國的事?！比缓笏龁柫_佳：“你怎么想的？”

羅佳根本還沒想法，她剛從中午的事情中清醒過來，還沒有思考的時間。就像一個被汽車撞飛的人，剛蘇醒過來，疼痛還在她身體里蔓延，她根本沒有清晰的頭腦去理清思路。于是她試探著征求母親的意見：“媽你的意思是贊成離婚？”

米霞干脆利落地說：“這事不用考慮了，我說了算，不能離婚。為什么你自己去想?，F(xiàn)在你要做的就是怎么才能不讓李建國離婚?！?/p>

羅佳明白了，母親是問她挽救婚姻的具體方法。她還沒說話，羅婷不滿地說：“怎么就不能討論離婚？我姐夫都逼到家門口了，這日子還怎么過？要聽我的，現(xiàn)在就起訴離婚，我姐趕早再嫁一家好的，眼饞死李建國?！?/p>

米霞狠狠地瞪了眼羅婷。這在羅婷，可從沒受過母親這樣的責備，她很委屈，立起身，用膝蓋用力碰了下茶桌，以示她的不滿，徑自進了自己的房間。

那天晚飯，米霞做了紅燒魚炸龍蝦，又煲了一鍋蘑菇菌湯。米霞讓羅婷給李軒打電話，下自習直接到姥姥家。羅婷聞到廚房飄過來的香味，扭打著細腰甩著垂到腰際的長發(fā)，走出她的小屋，靠在廚房的門框上，高高興興地給李軒發(fā)短信。

在她看來，離婚沒什么。大不了重起鼓另開張，重新活一回。

但在羅佳心里，離婚跟上刑場沒什么區(qū)別。她和李建國已經(jīng)揉碎了捏在了一起，離婚就等于拿把刀子把這個重新塑成的連在一起的兩個人劈開。李建國疼不疼，她不知道，但是她會疼，會疼死。

母親米霞給羅佳的建議是，李建國既是因為女人想跟她離婚，那她羅佳就應該在那個小三身上找辦法。她已經(jīng)知道了羅佳被單位開除，她安慰羅佳說：“你那工作我都知道了，有啥話跟媽說，天大的事還有個高的頂著呢，出啥事也別怕，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母親總是這么理解人。從來不會指責她，只會鼓勵支持她。羅佳心里一熱。她說在同學那里已經(jīng)找到了工作，是老本行，做護士。

5、

正要吃飯，羅佳接到王東升的電話。他說：“我這有些照片，大概對你有幫助，你要看嗎？”羅佳知道這個時候王東升打來電話，應該是重要的事，他的那些照片，究竟是誰的照片呢？一定跟羅佳有關系。

傍晚的風里已經(jīng)有了寒涼的滋味，路邊的樹葉落了一地金黃，秋風掃過，那些金黃的樹葉打著旋在風里舞蹈，像一只只要舞盡最后一絲力氣的蝴蝶，在進行死亡之舞。

米霞家的樓下，王東升坐著出租車過來。他下車也沒說話，徑直把一沓照片遞給羅佳確切地說，是一沓艷照。是李建國和齊雪菲的照片。

看一張，羅佳的心就寒一層。等看完了這些照片，羅佳的心已經(jīng)凝凍成冰坨。

一旁的王東升勸道：“你至于嗎？不就是一些照片嗎。這要真讓你捉奸在床，你還不得氣死？”

羅佳狠狠地啞聲說：“你在哪得到這些照片的？”她的眼睛已經(jīng)紅了，反倒讓王東升嚇了一跳。他似乎不想說，但讓羅佳的目光逼視急了，只好說：“在麗景莊園?！?/p>

麗景莊園？羅佳的心跳加速。她忽然想起家里的那只神秘的禮物盒子。究竟是誰把這個禮物，送到李建國的家呢？會不會是眼前的王東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