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我在心上刻上你的名(2)

愛情備忘簿 作者:瑯川


可是,這個夏天之后,縱然我一個人每天從早到晚不停地刷牙,不停地吃雅客V9,也再找不到與沈安年接吻的味道。我想,在我青春年少時,也許我丟了沈安年是丟了我一生中最愛的那個人。于是,我躺在彌漫著陌生氣息的床上淚流滿面,毫無聲息。

好心的江水木看到躺在床上淚流滿面的我,竟然以為我是慘遭毒手的不幸少女,比如被扒了錢包,或者被火車站那些騙子騙了錢,更甚者是被騙了錢財又騙了色。我聽著看似單細胞的江水木一副無名熱心的樣子,在感嘆他想象力太過豐富的同時哭得更加厲害。

江水木一直待在門診陪我打完點滴才走,我想開口說謝謝,卻半個字也沒說出來。然后,高出我一個頭的江水木說:“看你心情不大好,不如我?guī)闳ド⑸⑿?。”我竟鬼使神差地點頭跟著江水木去了。

我想我得感謝上蒼讓我遇到的江水木不是個騙子,雖然后來他帶我穿街走巷,所到之處越走越偏。最后,他把我領(lǐng)到一間黑漆漆的地下室里,開了昏黃的電燈泡,才發(fā)現(xiàn)里面還有人在睡覺,是個穿紅色劣質(zhì)真絲睡裙的女孩子,看上去跟我差不多一般大。江水木給我介紹說她叫丹丹,然后他又恍然大悟地轉(zhuǎn)過頭來問我:“對了,你叫什么?”

我說:“蘇小綠?!苯颈阈ζ饋?,他說:“蘇小綠,江水木,聽起來還蠻登對!”我不置可否,轉(zhuǎn)身去“參觀”他們的房子。這是一幫玩地下音樂的年輕人,帶著狂熱執(zhí)著的夢想,以為每日少有的順著窗戶縫隙漏進來的零星陽光就可以把人生點亮。

舊報紙糊的墻壁,還算平整的水泥地,簡單的幾個床鋪,上面幾乎沒有被褥行李。江水木說男男女女五個人住在一起。丹丹是貝司手,還有一個女孩兒叫焰子,是主唱。幾十平方米的房間里,陰暗潮濕。頭頂?shù)臒羰嵌嗄昵暗哪欠N低瓦燈泡,“吧嗒”一聲拉繩就亮的那一種。江水木一邊跟在我后面轉(zhuǎn)悠,一邊說:“沒嚇到你吧?”我抬頭對他笑起來,說:“蠻好?!?/p>

其實當(dāng)初在大學(xué)時,我也加入過樂團,當(dāng)時我們的樂團叫“兵馬俑”,主唱的男生聲線酷似許巍,連外形也像。我不是吉他手,也不是鼓手,只是閑來無事便給他們偶爾填詞而已。關(guān)于“兵馬俑”可以回憶的事情,或許也不少。比如好多次演出,比如每次演出結(jié)束后都會有女生來問樂團里男孩們的手機號和QQ號。然而,這些記憶都太過零碎瑣屑,所以,在很久之后,請原諒我印象模糊乃至遺忘。我只記得,每一次演出,我們都會唱一首主打歌,便是《兵馬俑》。這首歌也是我們所有原創(chuàng)作品中唯一好聽的一支,至少我個人是這樣認為的。

晚飯是跟江水木他們一起吃的,一行人晃晃悠悠去到很郊外的一處燒烤街,幾個人吃吃喝喝連罵帶唱鬧騰到下半夜。我清晰地記得那天很多人都喝多了,包括江水木,只有一個人清醒,便是我,因為我酒精過敏,所以滴酒不沾。我也清晰地記得那天樂隊里有一個人沒來,便是主唱焰子。江水木沒喝多之前跟我解釋說:“她丫忙著傍大款呢!”

賬是我結(jié)的,五個人,才花了七十多元?;貋淼臅r候有人提議翻欄桿走鐵軌,我真懷疑他們會不慎掉下去,可是這幫人早已輕車熟路,雖然已醉成紅眼耗子,但翻欄桿時都身手不凡。最后輪到我時,江水木站在那端接我,我說:“你閃開吧。”然后我便輕輕盈盈地跳下去。站穩(wěn)時江水木說:“真沒看出來,還有這身手。我還以為你是大家閨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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