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一次，小雅情況不太好，搞得小雅媽媽十分緊張。老徐趕忙用車將小雅送到附近的醫(yī)院檢查。大夫說，要注意，不要做劇烈的走動，不要反復(fù)做彎腰舉重物等活動，聽上去好像小雅是個競走運動員，或者是個舉重大力士。

“聽見了嗎？”大夫說完，像訓(xùn)斥孩子一樣問。

“聽見了?！崩闲煺f。老徐說話的表情像是一個小學(xué)一年級的小學(xué)生。

“知道了?！毙⊙艐寢岒\的語氣像是初中一年級的班干部。

此后，全家進入一級戰(zhàn)備狀態(tài)。只有老徐，還可以借找工作之名，像個逃兵一樣溜出家門，在全北京傻忙的人流中沒有位置感地飄來蕩去。

好在，有一天，這樣的日子在一個電話聲中結(jié)束了。老徐像是找到了大部隊的掉隊的兵，又像是找到了組織的革命者，還像是苦大仇深的白毛女終于鉆出了山洞，見到了陽光。

電話是小美打來的。

更確切說，應(yīng)該是老徐打給小美的。這使得整個事件顯得有些美中不足。

事情是這樣的。這天中午，當(dāng)老徐餓著肚子，開著白色捷達(dá)車在北二環(huán)上像個富人一樣游蕩的時候，他突然想到要給小美打個電話。這一閃念使這些日子漫長的漂泊生活畫上了個句號。

老徐把車開到二環(huán)輔路，在雍和宮附近的一個小胡同里，撥通了小美的手機。

小美接到電話后說了一句：“徐哥，太巧了?！?/p>

一切仿佛是天定。老徐腦子里反應(yīng)出的第一句話是：“決定命運的時刻，來到了?！?/p>

“我說你手機占線，我也正撥你的手機呢?，F(xiàn)在在哪兒呢？”

“最近正忙一個項目，幫一個朋友?！崩闲斓穆曇袈犐先ズ苕?zhèn)定。

“忙完了嗎？”

“基本，差不多了。”

“我們這里缺一個策劃經(jīng)理。”小美說。

老徐心中大喜。但語氣仍很平靜。

“哦?！崩闲鞈?yīng)道。

“我把你的情況介紹給了老板?！毙∶勒f。

老徐屏住呼吸，豎耳諦聽。

“我們老板很滿意?！?/p>

老徐悄悄地長出一口氣。

“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小美說，“有的話，我們老板想找你談?wù)??！?/p>

老徐的腦子里開始掠過月薪、待遇、的票、手機費報銷等充滿活力的詞匯。

“今天我很忙。要不明天吧。”老徐還是有些擔(dān)心，小美的老板會不會說，那，就算了吧。

小美沒說話。老徐聽到小美對老板說話的聲音。老徐突然對小美產(chǎn)生了一種無比愛慕和無比感激的心情。她一定是用小小的手假裝捂住話筒，而讓秘密由她的手縫里傳到幾公里外的老徐的耳朵里。

“老板，徐先生今天正在外面談判。明天找時間，你看，行嗎？”

小美老板沒說話。

老徐心里立刻緊張起來。

過了一會兒，小美老板顯得很遲疑：“好吧。明天早晨九點半。準(zhǔn)時?！?/p>

小美于是原話轉(zhuǎn)告。

老徐答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