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格比先生離開波瑟姆別墅的時候,毫無疑問,他的腦海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兇手的模樣。穿短裝的先生曾經(jīng)威脅說要殺了懷特先生,哪怕是在大街上--最后這些話具有特別重要的意義--很顯然,他把威脅變成了現(xiàn)實。罪行的實施只是履行了他說的氣話。偵探現(xiàn)在要做的是找到那個穿短裝的先生,和他的住址。只有這么做,才能知道謀殺當(dāng)夜的事情。海伯頓夫人已經(jīng)描述了他的樣子,但是不知道他的姓名,她模糊的描述可以用在好幾十個在墨爾本生活的年輕人身上。格比先生認為,只有一個人能說出那個穿短裝的先生的名字,那就是莫蘭,死者最親密的朋友。依照海伯頓夫人的描述,他們的關(guān)系非常密切,如果是這樣,懷特很可能把那個憤怒的拜訪者的情況也告訴他了。此外,根據(jù)莫蘭對他死去朋友的生活習(xí)慣的了解,他應(yīng)該能在兩方面提供信息。就是--懷特的死會讓誰獲利?死者吹噓的那個要和他結(jié)婚的女繼承人是誰?但事實是,莫蘭對他密友的死亡毫無反應(yīng),雖然報紙上有鋪天蓋地的報道,懸賞令上也有對他外表的詳盡描述。這一點讓格比先生困惑不已。
能說明莫蘭先生悄然無聲、一無所知的唯一原因就是他不在城里,既沒看到報紙,也沒有人跟他談起過謀殺案。如果是這樣,那么他可能無限期地離開了這座城市,也可能過幾天就回來。不管怎樣,都值得到圣吉爾達去一趟,或許莫蘭已經(jīng)回來了,想見他的朋友。于是,喝完茶后,格比先生戴上帽子,又出發(fā)去波瑟姆別墅,連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認成功的機會很小。
海伯頓夫人打開門,靜靜地給他帶路,這次不是去她自己的起居室,而是去一間裝飾得奢華得多的房間。格比立刻猜到這是懷特的房間。他好奇地環(huán)顧四周,并立刻形成了對死者性格的估計。
“花天酒地,”格比先生自言自語,“揮金如土。這個男人有些不可靠的朋友,朋友也很可能是他的敵人?!?/p>
格比先生之所以會產(chǎn)生這種想法是因為那些圍繞著懷特的生活方式。房間的陳設(shè)很講究,家具上覆蓋著深紅色的天鵝絨,窗簾和地毯也差不多采用了同樣陰沉的色調(diào)。
“我做得很得體,”海伯頓夫人發(fā)表觀點,她那張堅硬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如果你想把一個年輕人留下來,就必須把房間裝飾好,而且懷特先生也沒少出錢。他對食物很挑剔,我只是個普通的廚子,不能給他做出能把胃寵壞的法國大餐?!?/p>
煤氣燈球呈淡淡的粉色,海伯頓夫人把燈點亮,等待格比先生的到來。整個房間彌漫著粉紅的色調(diào)。格比先生把手插在寬大的口袋里,悠閑地在房間里溜達,用好奇的眼睛審視這一切。墻壁上貼著名馬和著名騎師的照片,除此之外,還有舞臺劇演員的照片,特別是倫敦的女演員內(nèi)爾·法倫和凱特·沃恩, 還有其他的滑稽明星,很顯然這是已故的懷特先生最珍愛的物件。壁爐架上擺著一排煙斗,再往上交叉掛著兩把花劍。這些東西的下面是各種顏色的長毛絨鏡框,鏡框中漂亮的臉正微笑著向外看。值得注意的事實是,所有的照片都是女人的,沒有一張照片是男人的,無論是在墻上,還是在長毛絨的鏡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