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原映雪并沒有看他,也沒有看小閑。他說完那句再會,將軟腳蝦似的少女交給敖謹,之后便仰首靠在窗邊竹榻上,似乎也沒有送客的打算。湖面疾風涌動,吹亂他的烏發(fā)和衣襟,平添了一些落拓之意,看起來倒真有點像酒巷里宿醉的公子哥。只有那雙微合的眼睛里還閃著清冷的銀光,仿佛碧空明月,雖美卻不含情緒,隨意灑落在山野湖泊間。
小閑在一個頭疼欲裂的宿醉的早晨醒來,聽到很多讓她頭疼欲裂的消息。
“姑娘做得好,家主很滿意?!?/p>
她剛一睜眼就聽見屏風后的輕啞人聲,裂帛似的,是那個常年跟在老頭身邊的影魅信使。
“唔。”她含糊地應了一句,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子也嘶啞得跟那信使也沒什么兩樣。
渾身疼得仿佛被駟馬長車當街碾過,她艱難地在床上打了半個滾,突然慘叫一聲,撅著屁股對屏風直揮手。
屏風背后傳來一聲輕嘆,影魅信使從暗處走出來,將斷了一條腿的小閑扶起來坐好。
那是一個清秀的圓臉男孩,如果不是聲音詭異,站在街邊拉著大人衣角要糖葫蘆吃也不會引人側目。
明明挺可愛的娃,非要學神秘冷漠的殺手做派,仿佛不這樣就不夠專業(yè)似的。
龍家的壞風氣。
“你叫什么名字?”
“告訴過姑娘很多次,我沒有名字?!?/p>
“你長得甜美可愛,不如就叫酥糖吧?”
“隨姑娘喜歡。”新得名的影魅信使酥糖嘆了一口氣,他始終不能適應她的滿口胡謅,“這次有三個消息。”
談工作。她臉都沒洗,滿口酒臭就要談工作。龍家的壞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