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是威廉想要的,他瞧了瞧丁盛,臉上帶著詭譎的笑容,仿佛在說:“我才是贏家?!倍∈㈩櫜坏迷S多,攔住文震亨:“文先生,那可是玉蘭堂傳了幾百年的心血,你不能稀里糊涂地輸在賭桌上!”
文震亨充耳不聞,迅速地寫下欠條,并承諾以玉蘭堂的藏書抵押。那個(gè)老頭沒給文震亨任何機(jī)會,不到半天時(shí)間,文震亨借的七十萬全部輸光。
晚上,文震亨搖搖晃晃地離開賭場,他已經(jīng)站不住了,丁盛跟在他后面,生怕他摔倒。走出門時(shí),他回頭看了一眼,老頭詭異地朝他笑笑,仿佛他倆才是真正的同謀。威廉和老頭相繼從8號包廂出來,在一個(gè)拐角處,威廉從口袋里掏出一摞錢交給他,沒說什么話,匆匆地離開賭場。
威廉第二天就拿著欠條找文震亨催要借款,慘敗的文震亨只好以玉蘭堂的藏書償還。在居爾典路一家幽靜的茶館里,威廉和文震亨商量著玉蘭堂藏書的書目和價(jià)格。
《南柯夢》、《碎金詞譜》、《南華真經(jīng)副墨》……這一本本玉蘭堂的書轉(zhuǎn)眼就要易主,他暗嘆對不起祖宗。當(dāng)他看到文征明的抄本《莊子南華經(jīng)》,眉頭皺起來。威廉偏過頭,瞅了一眼,問:“文先生,有什么不妥?”
他面帶痛苦地說:“這是我姑媽最喜歡的一部書,能不能給我留著?”
威廉堅(jiān)決地說:“不行,這是我必要的書?!?/p>
文震亨又嘆一口氣,他們確定了價(jià)錢和交易時(shí)間,威廉沒有趕盡殺絕,又給了他三十萬,文震亨特別提醒不要讓他姑媽知道這件事。
三天之后,文震亨輸光玉蘭堂藏書的消息傳遍租界。
趙致庸拿著《社會日報(bào)》,上面刊登著一場賭局決定玉蘭堂命運(yùn)的消息,記者在上面大加渲染,他臉色慘然,他知道丁盛和鄭萍如參加了那場賭局,他再責(zé)怪他們卻也于事無補(bǔ)。他和盧湛恩小聲研究著什么,丁盛覺得很沮喪。他想到了用誘賭的辦法對付文震亨,被趙致庸和盧湛恩否決了,沒想到威廉也用了這個(gè)計(jì)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