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借給我？”

威廉把目光從丁盛的臉上挪開，說：“這是一百萬，我都可以借給你?！?/p>

“我只要十萬?！?/p>

丁盛的心忽悠一下沉到底。他敢打賭，文震亨只要借了十萬，肯定還會再借二十萬，三十萬，直到把這一百萬借光。

“我勸你別玩了，”丁盛拉住他說，“今天你的手氣不太好?！?/p>

文震亨急了：“我才知道為什么輸了，因為你在詛咒我。”他寫了張欠條，從那箱子里拿了十萬，交給侍應生，到柜臺換取籌碼。

等侍應生提著籌碼回來，老頭對文震亨說：“剛才你手氣不好，不如調(diào)調(diào)莊，讓你換換手氣，怎么樣？”

文震亨同意了。老頭擲骰子定位，他成了文震亨的上家。剛開始，老頭拼命拆牌喂文震亨，他連坐三莊，以為牌運來了，就把每局的賭注翻了一倍。

他們稀里嘩啦洗牌時，老頭向?qū)γ娴那嗄赀f了個眼色，這局牌文震亨抓了一把條，他只要吃一張條就會成清一色，可是老頭一張條牌也不打。他打一只餅，青年碰一只餅，打一只萬，青年碰一只萬。眼見他們要和對牌，文震亨臉又急得通紅。

輪到老頭抓牌了，他抓了一只二條。他要這只二條沒用，只要他打二條，文震亨吃上就有聽了。老頭看看桌上的閑牌，把二條放在手里，猶猶豫豫地想從手中一、二、三萬中抽出二萬，這一、二、三萬本來是一條龍，拆了龍牌打很容易此起懷疑。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丁盛，丁盛站在他的對面，看不見他的牌。老頭放心了，抽出二萬打出去，對面的青年正好和二萬。

幾局下來，文震亨十萬塊錢的籌碼全部輸光。鄭萍如也臉色慘白，她以為能通吃三家，結(jié)果卻也輸?shù)靡凰?。不出丁盛所料，文震亨又向威廉借了二十萬，結(jié)果也輸了。當他再向威廉借錢時，威廉說：“十萬是個小數(shù)目，可是三十萬就是大數(shù)目了，如果你再輸了，用什么還呢？”

文震亨已輸紅了眼，惱火地說：“我輸了，把玉蘭堂的藏書抵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