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蒂娜用了一天半的時間才到達山頂。一到堡壘的背風處,她就成功地讓在那里的波蘭聯(lián)絡人注意到了她,并讓他們聚到一起。接著,她就拿著一個擴音器,并用波蘭語向那群波蘭籍士兵說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結果,她說服他們離開了德軍,轉(zhuǎn)而加入了抵抗部隊。假如她在此次任務中失敗了,那么德軍決定大規(guī)模猛攻拉爾什山口的計劃就很可能會成功。德軍一旦成功的話,美國部隊的前進就會受阻。多虧了克里斯蒂娜的這一行動,馬基游擊隊才得以炸毀這條公路,從而阻擋了德軍機動部隊通過。
當克里斯蒂娜正在往拉爾什山口的山頂做馬拉松式的攀爬時,她的上司卻遇到了難題。1944年8月11日,即同盟國在南部登陸的前三天,“羅杰”和他的小組部隊正出發(fā)前往阿普特。在阿普特,他們碰到了剛剛到達的法國高級軍官,軍官們交給了“羅杰”一大筆錢。
兩天后,“羅杰”在贊·菲爾丁、索倫森指揮官和司機克勞德·雷諾瓦的陪同下,回到了塞納。當時,菲爾丁已堂堂正正地改名叫“阿爾芒·德·龐特·列夫”,索倫森是一名代號為“牧師”的法國軍官,司機則是畫家的兒子。
盡管贊·菲爾丁知道他們身上都帶有“逼真的”證件,但是,當他坐在那輛標有“紅十字”標志的救護車里時,看著“羅杰”及其同伴們在穿過敵軍控制區(qū)時所表現(xiàn)出的那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心里還是不禁充滿了敬佩之情。此刻,向來就小心謹慎的“德·龐特·列夫先生”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個人證件。他認為自己身上帶了太多的錢,一定會受到盤問的,而且這么多的現(xiàn)金一定會引起德國人的懷疑。于是,他決定把錢分成三份,讓“羅杰”和“牧師”各拿一部分放在身上。菲爾丁寫道:
我們行車一路上都平安無恙,甚是愉快。因此,我必須不斷地提醒自己,我不是在度假,而是在執(zhí)行很要緊的任務。我甚至忘了一件事。每次我們到了一個充滿歡快氣氛的村莊時,“羅杰”就會和地方領袖商談事宜;而我呢,就坐在咖啡館外的懸鈴樹下,美美地喝上一杯酒。這時,我早已把要執(zhí)行的任務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這種幸福愉快的感覺持續(xù)的時間很短。在回塞納的途中,正當“羅杰”一行人駕駛著“紅十字”汽車進入迪涅時,盟軍的空襲開始了。一支“蒙古”民防團像潮水般涌向這輛“官方汽車”?!傲_杰”立即就叫雷諾瓦盡快把車上的乘客放下來,并讓他把車開到通往塞納最近的出口和他們相會?!傲_杰”他們分散開來,十分小心地躲開了這些仍在四處急于逃跑的“蒙古人”。空襲結束的信號一響,他們就按事先安排的那樣,在約定好的地方,又回到了他們車里。他們每個人都暗自慶幸能僥幸脫險,于是打算繼續(xù)向塞納方向駛?cè)ァ?/p>
車子剛要開動之時,他們就看到前方有一個路障,那是另外一支“蒙古”民防團設置的。民防團的人把羅杰的汽車攔了下來?!傲_杰”和菲爾丁出示了他們看似非常正式的官方證件,一位眼睛細長的高加索人看了看他們的證件,因為看不懂里面的內(nèi)容,所以決定放他們通過。
但是,正當他們再次趕路的時候,雷諾瓦看到一輛德國汽車追了過來。這是輛蓋世太保的車子,一伙荷槍實彈的德國安全部隊士兵從車上跳了下來。其中,一個穿德軍制服的年輕人例行公事地向雷諾瓦問了一連串的問題,而且他看上去對雷諾瓦的回答很滿意,并打算讓他們一行人通過。但是在放行之前,他堅決要求檢查“牧師”和“羅杰”的證件,看完之后,發(fā)現(xiàn)都沒有問題,他就轉(zhuǎn)向了“阿爾芒·德·龐特·列夫”。
盡管菲爾丁的母語是法語,但他有相當長的時間沒有說法語了。當時他意識到自己的法語說得結結巴巴。這時,這名德國軍官審問完菲爾丁后,還要求繼續(xù)查看他們的公文。阿爾及爾人已給他提供了很多其他證件和錢,這些都放在他的錢包里。菲爾丁把錢包交給了這名德國軍官。軍官看到其中一張卡片的日期已經(jīng)過期,就命令菲爾丁上他的車。菲爾丁正要上車時,軍官要菲爾丁說出和他一起的同伴身份。菲爾丁回答說,他根本就不認識他們,就是兩個搭便車的人罷了。然后,菲爾丁就上了那倆蓋世太保的車??吹竭@般情勢,菲爾丁害怕得整個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