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星期麥凱萊布三番五次出入縣治安部重案組，所以接待員見到他只是揮揮手，沒有再打電話通報，也沒再給他帶路。杰依·溫斯頓正坐在桌邊，用一個三孔釘書機裝釘好一小沓文件，放進一本空活頁夾里。她啪一聲關(guān)上活頁夾，抬起頭打量著麥凱萊布。

“對這兒你越來越熟了嘛?！?/p>

“有點兒。這些文件夠你忙的吧？”

“本來有四個月的時間，現(xiàn)在只有兩個月了。有什么事？沒說今天要見面吧？”

“沒告訴你那件事，你還在生我的氣？”

“過去了還提它干嘛?！?/p>

她靠在椅子上，定定地看著他，等著他解釋來訪的原因。

“我有個發(fā)現(xiàn)，很值得調(diào)查?！彼f。

“又跟波洛托夫有關(guān)？”

“不是，是別的?！?/p>

“不要老跟我說狼來了，麥凱萊布?！彼χ蛉に?/p>

“哪兒會呢。”

“那就說吧?！?/p>

此時辦公室里坐著很多溫斯頓的同事，他們在桌前忙活著，都盼著盡量在周末前完工。麥凱萊布雙手撐在桌子上，身子湊上前，悄悄地跟溫斯頓說：“阿蘭戈和沃爾特斯有一個漏洞。我第一遍看的時候也沒發(fā)覺，今天上午，第二遍看錄像帶和書面材料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的。這個地方得認真考慮，我想它會是個轉(zhuǎn)機?！?/p>

溫斯頓皺起眉頭，嚴(yán)肅地看著他。

“別兜圈子了，快說他們到底漏了什么？”

“我想還是讓你自己來看更好。”

他蹲下去打開放在地上的皮包，拿出那份監(jiān)視錄像帶的復(fù)制帶遞給她。

“有沒有時間去看一下？”

“有時間?！?/p>

溫斯頓站起來，把他帶到錄像室。她打開放映機，放進帶子之前瞧了瞧，發(fā)覺這盒帶子很陌生，禮拜三她給麥凱萊布的帶子里沒有這一盒，不由詢問：“這是什么？”

“超市的監(jiān)視錄像?！?/p>

“這不是我給你的?！?/p>

“這是復(fù)制帶。你給我的還在別人手上?！?/p>

“什么意思？誰？”

“我在局里時認識的一名技術(shù)人員。我把帶子交給他，只是想把里面的幾個鏡頭放大一下。沒什么大不了的?！?/p>

“那么你要給我看什么？”

她已經(jīng)在播放監(jiān)視錄像帶了。

“哪個是暫停鍵？”

溫斯頓指了指控制臺上的一個按鈕，于是麥凱萊布把手指放在暫停鍵上，等著那個鏡頭出現(xiàn)。錄像里，格洛麗亞·托里斯走向款臺，朝康微笑著。突然間一個持槍歹徒出現(xiàn)了，朝她開槍，她的身體便撲向了款臺。這時麥凱萊布定格住畫面，從口袋里掏出支筆指著格洛麗亞的左耳，說：“看起來很模糊，不過放大后就能看到這只耳朵上戴了三個耳環(huán)。”

他一邊用筆依次點出每一個耳環(huán)的部位，一邊接著說：“一個月牙形的，一個環(huán)形的，還有一個十字架懸掛在耳垂上?！?/p>

“嗯，我實在看不清楚，不過我想你的話不會有錯?！?/p>

麥凱萊布又按了一下暫停鍵，繼續(xù)放映。當(dāng)格洛麗亞整個人往后反彈，頭甩向左邊時他又停住，用筆指著右耳說：“你看右耳，只有一個配對的月牙形?！?/p>

“沒錯，這說明什么呢 ”

他故意避而不答，又按下暫停鍵。中彈的格洛麗亞撲向款臺后又被反彈了回來，摔向兇手。兇手把她擋在身前，一邊朝康先生開槍，一邊后退，出了鏡頭后把格洛麗亞放到地上。

“受害者被放到地上，就出了攝像頭的范圍?！?/p>

“什么？你是說他是故意的？”

“正是?！?/p>

“為什么？”

麥凱萊布又打開皮包，取出那份財物清單，遞給溫斯頓。

“這是來自警方的受害者財物清單，還在醫(yī)院里就填好了。注意，那時她還活著。院方取下她身上的東西，交給當(dāng)班的巡警，這就是報告單。看到?jīng)]有，漏掉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