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jìn)偵緝處，麥凱萊布來到另一接待處前。貼著長桌，他探身張望。左邊有個小房間，那是中尉的辦公室。然而透過玻璃窗，只見里面空無一人。

“請問有什么事？”

麥凱萊布站直了，目光落到一名年輕的偵探身上，他剛從邊上一張桌子繞過來，可能是名負(fù)責(zé)接待工作的實習(xí)生。通常附近社區(qū)中上了年紀(jì)的志愿者，或者是受過傷、受處分的警察才干這種輕松的接待工作。

“我想見巴斯柯克中尉。他在嗎？”

“他在局里開會。有什么事需要幫忙？”

這意味著巴斯柯克現(xiàn)在萬奈的瓦利地區(qū)總指揮室，麥凱萊布跟他碰面的計劃泡湯了。

現(xiàn)在，他要么在這兒等巴斯柯克，要么待會兒再來?？墒巧夏膬捍虬l(fā)時間？圖書館？邊上甚至連家咖啡館都沒有。麥凱萊布不想在一棵樹上吊死，決定從阿蘭戈和沃爾特斯身上碰碰運(yùn)氣。

“重案組的阿蘭戈和沃爾特斯在嗎？”

那偵探看了一眼嵌在墻上的塑料黑板。黑板的左側(cè)自上而下排列著一長串名字，名字后跟著四個選項，分別是“在”、“不在”、“休假”和“法院”，各人視實際情況而定，在選項的方框里打勾，奇怪的是阿蘭戈和沃爾特斯這兩個名字后面的選項沒有任何標(biāo)記。

“我查查，”接待員說，“你叫什么？”

“我叫麥凱萊布，不過他們不認(rèn)識我。告訴他們跟格洛麗亞·托里斯案子有關(guān)。”

接待員坐回自己桌前，在電話機(jī)上撳了三個數(shù)字，對著話筒低聲說了一通。麥凱萊布明白在這名接待員看來，他不像偵探。通話半分鐘就結(jié)束了，接待員沒挪屁股，坐著說：“往回走，回到大廳，右手第一個門?！?/p>

麥凱萊布點點頭，從長桌上拿起多福餅盒，按他說的往回走。來到門前，他把皮包夾在腋下，騰出左手正要去敲門，這時門開了，一個穿白襯衫、打領(lǐng)帶的男子站在門口，右臂的肩帶上掛著槍。一看這情形，麥凱萊布就知道情況不妙。偵探很少使用槍支，重案組的偵探更少。每次看到重案組的偵探把槍掛在肩帶上，而不是舒服地拴在皮帶里，麥凱萊布就知道這個人特別自我，很難打交道。他幾乎重重地嘆了口氣。

“是麥凱萊布先生？”

“是我。”

“我是埃迪 阿蘭戈，什么事？前頭接待的人說你為格洛麗亞 托里斯案子而來？”

麥凱萊布笨拙地把那袋子多福餅換到左手，伸出右手和阿蘭戈握了握。

“是的?！?/p>

阿蘭戈身材魁梧，從比例上看，身材寬短，屬于拉丁美洲人，頭發(fā)漆黑茂密，零星夾雜著幾根白發(fā)。他四十五歲上下，結(jié)實健壯，腰上拴了根皮帶，沒有隆起的啤酒肚，皮帶和肩帶拴在一起。他站著一動不動，把門口堵得嚴(yán)嚴(yán)實實，沒有打算讓來訪者進(jìn)去的意思。

“能不能找個地方談?wù)?？?/p>

“談什么？”

“我想調(diào)查她的死因?！?/p>

麥凱萊布心想，客套就到此為止。

“哦，真他媽的倒霉！來吧?！卑⑻m戈不耐煩地說。

他懊惱地?fù)u著頭，往身后看了一眼，然后回過頭望著麥凱萊布說：“好吧，讓我們快點把這事了結(jié)。給你十分鐘，十分鐘后還羅嗦，我就把你扔出去！”

他轉(zhuǎn)過身，麥凱萊布跟著他來到一個房間。屋子里擺滿了桌子，坐了很多偵探。麥凱萊布的造訪讓有些偵探中斷手頭的活兒，抬頭打量著他，不過大多數(shù)人只管自己忙乎。阿蘭戈打了個響指，有一名偵探遠(yuǎn)遠(yuǎn)坐在靠墻邊的桌子前打電話，聽到響聲，抬頭看到阿蘭戈向他示意，就點點頭，豎起一根手指。阿蘭戈帶著麥凱萊布來到會客室。會客室比監(jiān)獄里的單人牢房還要小，靠墻擺放著一張小桌子，三把椅子。阿蘭戈關(guān)上門。

“坐，我的搭檔馬上就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