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靜靜的夜――萊茵河畔無設(shè)防(2)

戰(zhàn)爭中的平安夜 作者:(德)米夏埃爾·于爾格斯


在這里發(fā)生過4次戰(zhàn)役,最后伊珀爾成了廢墟。德國人占領(lǐng)她只有一天時間,即1914年10月第一次伊珀爾戰(zhàn)役時。在今后幾年中,英軍誓死保衛(wèi)這個城市,以阻止德國聯(lián)合兵團向英吉利海峽的港口挺進,因為德軍想在這些地方斷絕英軍的給養(yǎng)。德國炮兵將這個中世紀以布商商會和圣馬丁教堂出名的富庶小城夷為平地。被載入史冊的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結(jié)束時,該城已經(jīng)沒有一座房子了,教堂和商會的前面只留下塔的殘骸。以前,在晴朗清澈的日子里,從塔上可以看到北海。

每次戰(zhàn)役都會死去很多人,而實際上伊珀爾的戰(zhàn)役是不斷的。從1914年至1918年有50萬英國人在這里喪生,1917年7月的第三次戰(zhàn)役中就有25萬人陣亡。同樣,許多德國人也成了戰(zhàn)爭的犧牲品。在伊珀爾后面不遠的帕森達勒有10萬英國士兵獻出了生命。當時的英國財政大臣,后來的英國宰相勞埃德?喬治談到英國第一軍團司令道格拉斯?黑格將軍時說:“失去多少士兵,對黑格來說完全是無所謂的,他干脆就是在糟蹋這些年輕小伙子的生命?!痹谒^的英國重大勝利后,當他看到死亡名單上列著這些可怕的數(shù)字時,他可能會希望以后不要這么經(jīng)常打勝仗了。

整個大戰(zhàn)中,不列顛聯(lián)合王國失去了萬名士兵,他們?yōu)榱吮Pl(wèi)伊珀爾,和德軍確確實實戰(zhàn)斗到陣亡為止。當時英國國防部長溫斯頓因此于1919年1月建議,將廢墟城伊珀爾從比利時買過來或者請求比利時人民將她作為禮物送給英國人民以紀念陣亡的英國將士:“我希望,我們能獲得伊珀爾廢墟……對英國人民來說,在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更神圣的地方了?!币郧暗娜魏螙|西都不需要重建,伊珀爾是一個獨一無二的大公墓,一個告誡后人的紀念碑,墓碑上寫著所有死難者的名字,墳上開著罌粟花。

事情沒有完全按英國人的愿望進行。但比利時也不需要用她的廢墟來紀念不幸的事件,若利?埃萊皮特部長宣布說。1915年從伊珀爾逃亡出去的居民,戰(zhàn)后,回到了他們被摧毀得只剩墻基的城市,在廢墟上安下家來,然后重建家園。盡管如此,英國人還是在伊珀爾獲得了他們的紀念碑――城門的殘骸作為紀念碑的基礎(chǔ),馬路從集市大廣場穿過城門通往梅南。除此以外,戰(zhàn)后的城門已沒有剩下別的東西了??ㄋ固貭栠\河上的大橋同樣也躺在了廢墟中。

“梅南門”于1927年隆重開放,一塊白色的大石碑,它不像一個城門,倒是更像一個紀念館;它不像比利時的拱形凱旋門,而更像羅馬式凱旋門,壁上刻著將近55000名英國士兵的名字。在地球上已經(jīng)找不到這些士兵的蹤跡,因此也就沒法埋葬他們。這里的名字遠遠沒有包括所有的士兵,真要將所有名字刻上去,地方也不夠。

每天晚上將近8點鐘,這個地方變得寂靜無聲,交通中斷,本地的車輛繞道行駛,每當這個時候,凱旋門不準通行。8點整,號手們來到凱旋門的圓頂下吹起集合點名號――軍人葬禮號,每天晚上是同樣的程序。不到10分鐘的儀式已經(jīng)舉行了75年,但在二次大戰(zhàn)德軍占領(lǐng)下沒有舉行,即1940年5月20日至1944年9月6日。每天晚上,兩次大戰(zhàn)后出生的人都等在凱旋門下,有年輕的,有年老的,有本地人,有旅游者,有許多是英國人,德國人很少。

有一天晚上,在街道中間站著一個老人,他也許80歲,可能更老一些。船形軍帽斜戴在他細發(fā)的頭上,他的眼睛不朝任何地方看,他站直了身子,直至號聲結(jié)束。然后他拉開嗓門,聲音就像以前當兵時一樣響亮,這位曾是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的士兵向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的陣亡士兵發(fā)誓:“我們不會忘記他們,我們不會忘記他們?!敝車娜艘草p聲重復(fù)著他的話,以表認同:“是的,我們永遠不會忘記他們。”他當然能背出勞倫斯?比尼恩于1914年9月為陣亡士兵所寫的敘事詩《獻給陣亡者》的第四小節(jié)。比尼恩早就去世了,他的作品也被忘卻了,然而這幾行詩卻活著,每逢紀念日,在所有的紀念碑前被活著的人朗誦著,而這樣的紀念碑在佛蘭德地區(qū)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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