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凌看出他的心思,走上前說:“我眼睛不好,怕見光。”這是個(gè)理由,怕見光應(yīng)該戴太陽鏡,可這么多的太陽鏡就絕對不僅僅是戴的。
喬博思還注意到房間里沒有沙發(fā),靠近窗戶卻是一個(gè)吧臺(tái)式的桌子,幾個(gè)酒吧常用的椅子正好是七色,赤橙黃綠青藍(lán)紫,心凌坐上去就指著邊上的說:“喬先生,你坐吧?!?
坐在上面的喬博思只要舉目就看見西山,再一看就是西山的邊緣,天是藍(lán)的,如果是早上一定看見火紅的太陽噴薄而出,如果是晚上更能看見一彎新月?lián)u著槳。
太美了,一直在金融圈的喬博思已經(jīng)好久沒看見這樣的自然,他找不出說話的理由,就把眼睛瞄向了遠(yuǎn)山。
“美嗎?”
“美?!?
“晚上的景色更美。”
喬博思沒有說話,他能想象出晚上的景致,如果是傍晚,那應(yīng)該是太陽的余暉和月兒的青色交融在一起,加上青山,最主要是一雙清澈透明的眼睛,那該是什么樣的景色呢?
心凌說:“喬先生,上次真的感謝你,你真有力氣,一口氣就背我去醫(yī)院?!?
“都是我的不小心,要不……你的傷好了嗎?留疤了嗎?”喬博思的手很自然就要去撩開心凌的頭發(fā),挨著了又膽怯了。
心凌“撲哧”笑了,說:“早就好了,有了頭發(fā),什么也看不見,你看?!彼约毫瞄_了,一縷縷秀發(fā)在喬博思的眼前飛舞,看不見疤痕,只看見流水。
喬博思好久沒有這樣漫無目的漫不經(jīng)心地聊天,在漫無天際的談話中,他時(shí)而笑,時(shí)而看那雙眼,心凌也笑,他們聊西山,說西山上的紅葉是在秋天,如果是夏天就是火,要是秋天就是霜。喬博思說,秋天的紅葉是收獲。心凌說,如果是收獲為什么要燃燒?喬博思說,只有燃燒才能看見到底收獲了什么。
“平淡不好嗎?不是每一片葉子都能燃燒的,等真的燃燒了,也不是它自己,而是別人手中的火把?!?
“所以紅葉就是自己燃燒自己,這才有怒放的青春?!?
“喬先生,你真逗,說話總是哲理?!?
喬博思笑了,他感覺自己太正經(jīng),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要談情說愛,不是說人生思想,自己說著就好像演講,就如給客戶說故事,這樣的故事說多了,再說生活,說景色,也帶了些銅臭。
“你和爸爸一樣,說話總是往人生或者哲理上走,走著走著,腳步就邁正了,就如儀仗隊(duì)一樣?!?
喬博思就不再說了,而是看著西山的山。
心凌跳下凳子,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個(gè)圈,白色的裙子飄成了一朵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