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教徒定居的殖民地,世俗當局和神職人員之間很少有或根本沒有摩擦。偶爾加爾文宗或路德宗的不同派別發(fā)生糾紛,但在這種情況下少數(shù)派一走了之,在森林的另一個區(qū)域建立屬于自己的理想國,而這個社區(qū)基本上是通過擴大英國的勢力范圍而受益。另一方面,在加拿大,政府和教會之間一向針鋒相對,爭執(zhí)不休。很早的時候,耶穌會士們就踏上了這個國家,照管著可憐的野蠻人,毫無疑問,那些野蠻人非常需要這些善良的神父們教給他們一切。但是由學識淵博、圣徒似的神父主宰的特別社會 (天主教會的突擊部隊)決不接受政府高于教會的理論。
在美洲的巴拉圭,耶穌會士們曾成功地建立了一個被承認的獨立國家,有軍隊,像一個主權國家一樣,維持了近一個世紀。在加拿大,他們從沒有取得那樣的成功。但是他們以及其他傳教士非常不滿他們所謂的欽派總督對他們工作的過分干涉,而且只要加拿大還是法國的一個附屬國,他們同那些達官貴人就是不共戴天的敵人。法國政府當然希望從在美洲的領地中榨取一些錢財,因此每年年底拿出贏利的余額是殖民官員的職責。他們不關心必要數(shù)量的毛皮是怎么收上來的。對他們來說,只要蒙特利爾的倉庫里熊毛皮和海貍毛皮供應充足,土著人可空間以全體酗酒死光。另一方面,教會卻看到由于實行這種政策的結(jié)果,逐漸墮落,搞垮了土著人,善良的神父盡力阻止這種情況發(fā)生。有很多年,法國的這些領地實際上是由魁北克主教統(tǒng)治著,貿(mào)易完全停滯了。
但情況不盡是這樣。非常挑剔的野蠻部落不能領會這番好心,他們誤以為這是軟弱的表現(xiàn),于是在易洛魁人的帶領下,幾乎將全體法國移民趕進大西洋里。因此,塞納河兩岸亂成一團,哭聲震天。為了制伏那些野蠻人,強人弗隆特納克被迅速派往圣勞倫斯河。但是當他殺戮了大批的印第安人,以使其他印第安人不敢再進一步挑起戰(zhàn)事,法國王室幕后操縱的故伎開始重演。國王陛下的女友們,貌美而心善,一提到她們的神職門客不知生死如何,就會淚如雨下,灑落御桌。主教一個接著一個地回來了。不久,那位精力充沛的總督被召回巴黎 “述職”,于是一切恢復以前的樣子。
17世紀查理二世當政時期,法國人要兼并整個大西洋沿岸地區(qū)是最容易的事情。因為當時的法國和英國剛剛爆發(fā)戰(zhàn)爭,法國有一個最精銳的團駐扎在蒙特利爾,英國卻無一兵一卒。但是,就在處于新法蘭西歷史上最嚴重危機之際,母國有個傻瓜應一個不滿的神職人員的請求,想方設法召回了加拿大總督。
而當這個錯誤得到糾正時,成功侵犯新英格蘭的機會已經(jīng)一去不復返。與此同時,就紙面上而言,新法蘭西帝國看起來非常龐大。它以恢弘的氣勢從北極圈延伸到墨西哥灣,其邊界是用一系列沉重的鉛牌認真界定的,國王陛下的奴仆們在鉛牌上刻著銘文,說埋著這些鉛牌的土地屬于盧多維克斯———不管它的號碼是多少。但是實際上,這是一塊游蕩著傳教士的貧瘠荒原,在某段時間被人忽視,在另外的時間因法律條文煩瑣而受約束,從沒有獲許按照當?shù)鼐用褡约旱囊庠竵黹_發(fā)資源,而是受制于婦人之見和王室的一時沖動。
甚至到了17世紀后半葉,也還有為法蘭西拯救這塊寶貴領地的機會。亨利四世通過頒布南特赦令保證了他的信仰新教的臣民享有跟他們的天主教教徒鄰居平等的政治權利,1685年路易十四廢除了南特赦令。在以后的20年間,胡格諾派的教徒受到了殘酷而愚蠢的迫害。他們在國內(nèi)的生活已經(jīng)變得無法忍受,于是要求政府允許他們遠走他鄉(xiāng)。那些勤勞的男男女女如果獲許在大西洋的彼岸建立一個忠于法國的國家,他們會奉獻出一切。但是他們的請求被斷然拒絕了。當他們?nèi)詧猿肿约旱囊髸r,邊境對他們關閉了。當然,無論何時,如果人們的確想離開 (或進入)一個國家時,他們就能夠做到。在此后的五年時間里,5000多個胡格諾派家庭成功地逃出了法國。他們遷到了英國和荷蘭,除了勤儉、才能和信譽,他們什么都沒有帶。然而,這種品質(zhì)證明足以滿足他們謀生的需要。很快,他們在商業(yè)和貿(mào)易方面重新站穩(wěn)了腳跟。而正是這些人,他們本來可以在遙遠的地方成為法國文化最有用的支柱,現(xiàn)在卻使等待機會剝奪法國的最后殖民地的力量加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