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德布蘭德很贊成，”我告訴埃萊娜，“他好像松了口氣?！?/p>

“所以你還是保住了這個客戶?！?/p>

“截至幾個小時前是這樣。”

“你覺得格魯利奧怎么樣？”

“我喜歡他?！蔽艺f。

“你沒想到?！?/p>

“是沒有，我去他家時，抱著一般警察的偏見。但是他對我毫不提防。他很聰明，自我就像得克薩斯州那么大，而且他的當事人名單里有太多人應該被處死刑了?！?/p>

“可是無論如何你還是喜歡他?！?/p>

“嗯，我以為他喝了酒會變得很討厭，可完全不是?！?/p>

“他喝酒讓你覺得困擾嗎？”

“他自己就問過我了。我告訴他，我最要好的一個朋友也喝他那個牌子的威士忌，而且喝得厲害多了。至于殺人，我說，我那個朋友的名聲介于沃倫·麥迪遜和黑死病之間。”

“臺詞不錯，”她說，“不過并沒有真正回答問題。”

“你說對了，我沒有回答。如果我當時想消耗一些他的藏酒——”

“這樣的話當然是你精神上進步多了。”

“——我必須說，他是個醉鬼。我想他也知道。但他控制住了，而且顯然他還維持得不錯，讓他的生活照常進行。他常接大案子，而且都贏了。順便說一句，我弄清楚一件事情了，以前我老想不透，他的當事人基本都是窮光蛋，這樣他靠怎么過日子。”

“結(jié)果呢？”

“他靠出書和演講賺錢。辯護工作幾乎純粹是義務(wù)的，但是有很多個人興趣的成分，因為借著接大案子，可以刺激書的銷售量，而且演講的價碼也會抬高?！?/p>

“真有意思?！?/p>

“可不是嗎？我問他有沒有什么他不愿意接的客戶。他說黑手黨分子，白領(lǐng)犯罪，北方華爾街搞內(nèi)線交易還有儲貸協(xié)會舞弊的案子。倒不是說這些人是全世界最壞的人，而是和他沒緣分。我還問他會不會去幫三K黨辯護。”

“他說，如果是典型的南方種族隔離主義者，或者是一些中西部的白人勢力那類型的人，可能不會。他還說，那些殺死羅德尼·金37或者掃射非裔美國人的教堂、企圖借此挑起種族紛爭，因而在洛杉磯被逮捕的光頭黨，要是替他們辯護，可能會很有意思。我忘了他還說過什么，不過他說會讓他們不被剝奪公民權(quán)就是了?！墒恰?，他說，‘他們可能不會想聘用一個姓格魯利奧的律師?！疫€是沒問答你的問題，對吧？不，他喝酒沒有困擾我。他沒有得很感傷或很激動。另一方面，我本來計劃晚上要去葛洛根開放屋看看米克的，現(xiàn)在我想改到明天或星期六好了。

“因為你今天已經(jīng)聞夠了酒味了。”

“對。”

“我沒親眼見過他，”她若有所思地說，“不過我可以有機會的?！?/p>

“哦？”

“他是個大恩客，至少曾經(jīng)是。用那種新左派的詞匯來說，他確實是上班女郎的忠誠支持者。你知道他曾經(jīng)是誰的熟客？康妮·庫珀曼?！?/p>

“神圣的回憶啊?！?/p>

“她說他真是個大好人，很風趣，很好相處，有點怪癖。”

“我還以為應召女郎從不談?wù)撍麄兊拿祟櫩湍??！?/p>

“是啊，親愛的。如果你把牙齒放枕頭底下，牙仙38就會來，給你一枚兩毛五的銅板。”

“我想我寧可留著那顆牙齒。”

“哦，你只是個老頭子?！彼f，“反正，他喜歡皮革，還喜歡被綁起來?！?/p>

“我們試過了?！?/p>

“結(jié)果你只是起睡覺?！?/p>

“因為我在你面前覺得很安全。哎，我相信如果雷蒙德·格魯利奧是個捆綁之王的話，沒想到——”

“更別提金蓮蓬頭了?！?/p>

“金蓮蓬頭？”

“我告訴過你別說出去，我打賭他曾帶女人去‘瑪麗蓮小屋’?！?/p>

“什么？”

“以前是‘地獄之火俱樂部’，”她說，“前幾天我們才談起過，記得嗎？‘瑪麗蓮小屋’是新店名，我猜典故大概是取自拷問室，還有以前的艷星。明天去看米克，這樣星期天你就可以帶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