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關(guān)上電話亭的門,拿起話筒說:“這里有只小耗子,要咬我的腳趾,現(xiàn)在沒事了。您說您已經(jīng)拿回來了?就這么簡單?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希望你不要太失望?!彼檬愕哪械鸵粽f,“情況不太好解釋。我也許決定告訴你,也許決定不說。你明天上午可以到我這兒來一趟。既然我不想繼續(xù)請你調(diào)查了,已經(jīng)預(yù)支給你的錢你就留著作為辦這件事的酬勞吧。”
“咱們先得把這件事說清楚。”我說,“您真的已經(jīng)把那枚幣要回來了——還是哪個人答應(yīng)還您,只是口頭說一說?”
“當(dāng)然不是。我累了,所以——”
“等一會兒,默多克太太。事情沒有這么簡單。這邊發(fā)生了點兒事?!?/p>
“明天早晨你再說吧?!彼稽c兒不客氣地把我的話打斷,哐啷一聲掛斷電話。
我走出電話亭,點上一支紙煙。我覺得我的手指頭很不靈活。我走進那家雜貨店。這時候,店里只剩下老板一個人了。他正在用一把小刀修鉛筆,非常專心,皺著眉頭。
“你這把小刀可真快?!蔽腋嬖V他。
他吃驚地抬起頭來。玩彈球機的小姑娘看著我,也有些吃驚。我走到柜臺后面看了看鏡子里的我——我也是一副驚詫莫名的樣子。
我在一只高凳上坐下,說:“來一杯雙份的威士忌,不加水?!?/p>
柜臺后面的人說:“對不起,這里不是酒吧,先生。您可以在賣酒的柜臺上買一瓶?!?/p>
“是的。”我說,“我的意思是說,這里不是。我剛剛差點兒嚇掉魂,腦子麻木了。給我來一杯咖啡吧,別太濃。再來一份三明治。算了,我先不吃了。再見?!?/p>
我從高凳上下來,向門口走去。屋子里沒有一個人說話,靜得出奇。那個穿黑襯衫、系著黃領(lǐng)帶的人從他手里拿著的《新共和國》雜志上邊,斜著眼睛盯著我。
“你不應(yīng)該看這種軟性刊物??匆槐居悬c兒內(nèi)容的吧?!蔽覍δ侨苏f。我說的純粹是句客氣話。
我走出這家商店。背后不知是誰在說:“好萊塢到處都是這樣的瘋子?!?/p>